笑容十分柔和,毫无攻击性,却让彭越心里瘆得慌。
面部的抖动开始传至全身,一时无法停下。
这女人说的这些,像是她亲眼看到般真切,毫无错漏。
“彭越,说出来不是你的错!你不过是个普通人,受的也都是无妄之灾。
可他们要的东西却比你所知的、想象的要大得多,以后的手段也会比你所见的更加残酷。
你是读书人,想来不至于太愚,应该明白,你只是个无关紧要的道具罢了。
又何必非要掺和进来,坚持与狼为伍呢?你会被他们吃得渣都不剩的。”
彭越的睫毛快速扇动着,架在膝上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
林婉儿叹息一声:“我知,世间人多是身不由己,你之前也是了无他法。
可如今不同,我既来了,你大可不必再理会那些无聊的人。”
她这种夹着丝威胁的同情安慰,令他有些怒上心头:“林姑娘真是大言不惭!”
“噢?”她挑眉:“你终于知道我是谁了?”
彭越嗤笑,又有些自嘲,将头撇向一边:“林姑娘说了这么多,这戏也是让人演不下去了。”
“你不信我?”
他突然站起身,指向门口:“姑娘今日恐怕连这道门都出不去吧。”
林婉儿起了身,面上始终含笑:“那你便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
说着她走向那扇厚铁门,在距门还有一步之遥时,突然停下。
“在出去之前,我有最后一问。”
彭越冷眼瞧着她,心中嗤笑,这女人果然是个说大话的。
他本就没打算相信她,可不知为何,心头还是涌上失落。
“你说吧。”他萎靡不振地道。
“你是何时遇到周昌的?”
“周昌?”彭越在记忆中搜索着。
“……当时遇到流匪,驮书用的驴车被毁了,驴也跑了,书箱只能用手搬。
上山时有母亲帮我,下山时我一人不行,便只带了一部分下来。
周昌是我第二次去山上,拿剩下的书时遇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