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来京考试,认识了姜方与方姚,惹出这样的麻烦,也只能算你倒霉。”
彭越不禁有些气闷,这女人不仅脾气大,说话怎还这么缺德?
林婉儿哪管他是如何想,依旧继续道:
“可想来山中再苦,也比不得刑部大牢中的一顿刺鞭更苦吧。
虽与北镇抚司诏狱中的十八般刑具相比,是小巫见大巫。
可对一个普通读书人的身子骨来说,还是犹如水深火热!”
随着林婉儿不断倒出的话语,彭越面上开始不受控制地抖动。
他垂下头,右手不自觉覆在左手手臂上,极缓慢地揉搓着。
衣服下方,是一道道鼓起来的丑陋疤痕,如一条条毒蛇般盘缠在手臂,甚至全身。
这些加诸在他身体上的层层恐怖烙印,也深深地烙在了他的心头。
日日仿佛都能闻见那些腐败潮湿、恶臭血腥、及烙铁下升起的焦味……
“你为何会被送来西厂?难道真是因为这桩舞弊案?”
清越的声音令神思回笼,他抬起头,第一次真正审视起对面的女人。
林婉儿也正看着她,似在等他的回答。
“不是因这案子,还能因为什么?”他语调淡而无味。
“呵,你问我吗?明知故问!你会被送来,难道不是因为你的鹿兄?”她眨眨眼。
彭越心中一顿:“这与鹿兄何关?”
“还要矢口抵赖?
你的确是因姜方入狱,作为嫌犯,自然也被他们查了个底朝天。
你的祖上三代,你的亲朋好友,你周围的一切,也包括你的鹿兄。
他们一个个排查,可当查到你的鹿兄时,却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他们若想要弄清楚,首先便是逼问你。
逼问多年不曾与你见面的鹿兄,在一见到你时,激动之下说出的那些秘密。
你可能不太明白那是怎样的秘密,但却明白其中的重要性。
所以一开始你嘴巴还算紧,但他们会用刑。
酷刑之下,你便如竹桶倒豆般地全都说了出来。
这其中也包括了我的存在……”说到这,她突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