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笑卿已经决定不日辞去官职。
然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打从生了离开京城的心思那一刻起,严笑卿就没有幻想过能够独善其身,不论如何躲藏,只要皇帝想要找到他,他便永无宁日。
——唯有躲到皇帝最意想不到的地方去。
当然,严笑卿不可能光顾着躲,还需得留一手以防后患。
到了打算辞官这一日,严笑卿穿戴好朝服进宫面圣。
郁流献在御书房中批折子,眼都没抬一下,不冷不热地道:“舍得来见朕了?”
严笑卿掀开衣裾,双膝跪地道:“皇上,臣有罪。”
郁流献这才抬起头,脸色微有不悦:“你怎么了?”
严笑卿便开启了自己冠冕堂皇的说辞:“臣有负圣恩,无颜再面对皇上。”
郁流献“啪”一声合起手中的折子:“你到底想说什么?”
“启禀皇上,臣已经厌倦了在朝为官的日子,因此特来向皇上辞官,还望皇上允准。”
话音落下,四周安静得针落可闻。
严笑卿跪得笔直,垂眸继续道:“臣自知无德无能,非可托之人,无颜再恬居高位。”
言尽于此,严笑卿知道,皇帝自然懂得什么意思,无需再多言。
说白了,打从皇帝按捺不住向他伸出沾着不该有的欲望的手那一刻起,便该料到这样的结局。
事实上郁流献却是良久震惊,好半天才低声喝问:“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严笑卿没料到皇帝是这种反应。
郁流献几次三番话到嘴边,最终有些气急地道:“朕知道,那天晚上的事让你心存芥蒂,可你也用不着拿辞官来气朕!你当你还是曾经那个毛头小子呢?你看看你现在这副嘴脸,你是在威胁朕?”
严笑卿抬眸瞧了皇帝一眼:“臣不敢。”
“你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