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必须冷静下来,思量应对之策。
裴明宗深吸一口气,脚下步伐又快了几分。
刚一踏入东宫,他便猛地顿住脚步,直直瞪向身后的张顺喜,眼中满是怒火。
“说!”他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声音低沉而危险。
张顺喜吓得一哆嗦,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头重重地磕在冰冷的地面上,不敢稍有抬头。
“奴才……奴才明明派人去通知所有人,包括张大人暂缓弹劾……”
他声音颤抖,仿若秋风中的残叶,瑟瑟发抖。
“结果呢?”裴明宗的声音几乎是从胸腔里嘶吼出来的,带着滔天的怒火。
“奴才不知……奴才不知为何张大人和那位御史……还是……”
张顺喜额头上豆大的汗珠簌簌滚落,浸湿了身前的地面,声音颤抖得愈发厉害,几乎难以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废物!”裴明宗一脚踹在张顺喜的肩上,直接将他踹翻在地。
张顺喜狼狈地翻滚在地,却不敢吭一声。
裴明宗胸膛剧烈起伏,极力压制着心中的怒火,咬牙切齿道:“查,给孤查!”
......
永福宫内,德妃素手轻抬,一块雕工精细的墨玉令牌静静地躺在掌心。
她缓缓将令牌递向对面端坐的淑妃,口中轻声道:“姐姐,这是宁威侯府宁远商行的令牌,持此令,商行皆可听凭差遣。”
淑妃端神色平静,目光落在那块令牌上,却并未伸手去接。
“妹妹这是何意?”
“姐姐,此次楚王一事,多亏了燕王出手相助。幸得燕王殿下出手相助。若非燕王殿下,我那傻儿子此番怕是难逃厄运,定会沦为他人的挡箭牌,遭受重罚啊……”
德妃眼眶微红,声音哽咽,继续道:“还有之前宫宴,若非燕王出手相助,我那侄子恐怕也遭了算计……”
儿子资质不佳,她和儿子从未起过夺嫡之心。她只盼儿子能安安分分地做个藩王,平安顺遂地度过一生。
娘家宁威侯府素来只忠于君上,对这夺嫡之争向来避而远之。
可如今看来,树欲静而风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