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肆一刀刀削腐刀法之下,竟是没有破开季白常的体魄。
如今可不是用斫伐剩技走刀的时候,并非同源的十八式刀法杂俎的行气之术太过诡谲,伤人伤己,何肆可不敢再累坏身躯了,毕竟恶堕之报,如影随形。
何肆不得不承认,行走江湖,一山还有一山高,面前之人并非比谢宝树不弱多少。
若是不算断水剑之锋芒,他甚至比谢宝树还强些。
季白常笑道:“你怎么来来回回就这么几招?我都快摸透你的路子了。”
的确,再惊艳的一式刀法,在未完全吃透之前,也不能推陈出新、常用常新。
何肆一刀挥出,血色天狼虚影闪现,这才是真地利,天狼涉水如虎添翼。
季白常被天狼扑倒,倒退十丈,颇为狼狈,何肆疾步向前,可不给对方借机遁逃的机会。
荣旺客栈之中,周自如对着杨宝丹说道:“你和我回衙门。”
杨宝丹这才不情不愿地回过头来,一语道破,“怎么?武人死斗不敢掺和,想要去搬救兵,又是怕我跑路,故而要把我也带回去先行收监?呵呵,欺软怕硬,无胆鼠辈。”
杨宝丹倒是真不惧这周自如,在赵老眼里,她武功稀松平常,也有没有熬打体魄,但未入流的杨宝丹,打一个连气机都没有的周自如,她自问还是有些底气的。
况且她身家清白,如何不能理直气壮?这些鱼肉百姓的恶卒,便是你硬他就软,你弱他就横。
杨宝丹转过头去,继续关注战局,淡然道:“你也别走了,就等结果吧,你就是现在去叫人,也来不及赶回,到时候扑个空,夜锁城门又如何,挡得住飞檐走壁的武人吗?即便是来得及赶回,那些臭鱼烂虾,能抵那五品小宗师之威吗?”
杨宝丹此言确是有些道理,周自如也不得不承认。
他终于不再是搬出那副冷厉的面孔,而是真诚道:“杨小姐,方才是我唐突了,您能和我说说事情的起因吗?”
杨宝丹也不隐瞒什么,直言道:“那季白常与我耳不是一路,他一更天时携女投栈,是有目共睹的事情,之后就是一阵巫山云雨,直到子夜,也是有耳共闻。”
周自如面色微变,虽然心中早有猜想,但得到肯定答复之后,他的心还是像被人捏了一把,“夫人她……真被歹人糟践了。”
杨宝丹又是说道:“之后他听到了我俩谈话,知道我男人姓朱之后,便是忽然起了杀心,说着什么姓朱的都该死的话,还掐断了那个刚刚欢合过的女子的脖子,若非我男人也是入品武人,你现在见到的就是三具尸体。如此说来,我们岂止是犯禁无罪,反倒是斫贼有功。”
杨宝丹口齿清晰,有理有据,并未刻意压低声音,反叫大多数人都听了进去,仅凭一己之言,就让周自如对她倾信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