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片刻,林则徐开言了,他是事实上的首辅大臣,有了事情,他一定要有一个明确的态度。
“皇上,老臣以为,旗人的其他优抚待遇事关祖宗成法,就算是要改变也不易一蹴而就。
但是有关旗人违犯律条却是不容忽视。
就像海兰江的案子,如果还像以前高高举起,轻轻落下,与皇上所说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之主张不符。
更会加剧旗人的嚣张妄为,老臣以为,这件事必须依律严办!”
伊宁一听林则徐把一件事分开来说,也算老成谋国。
取消旗人福利,牵扯太大,怕是会引起旗人激变。
但杀人犯法理所当然,谁也不能说出什么来,以前旗人犯法也不是不惩治,只是以前执行不到位而已。
如果在海兰江这件案子上按照法律执行,该杀头杀头,和汉人一样,那就等于在消除旗人特权这方面往前迈出了一大步!
伊宁点头,看向自己的老师,问道,
“杜师傅,您怎么看?”
自己的徒弟做天下,没有大臣比杜寿田更愿意看到天下安定。
只要是影响皇上的人和事在他的心里是必须要铲除的,他说道,
“皇上,林大人说的甚是,老臣觉得就是旗人的其他待遇,也应该做些调整。
虽然幅度不宜过大,老臣主张能做就做一点,以不引起大的民变为限!”
伊宁看向载垣,
“你说呢?”
载垣道,
“皇上,奴才赞同严惩海兰江,旗人的福利也可做适当削减!
这些年朝廷钱粮捉襟见肘,有很大原因就是用于旗人的花费太大,瑞大人,是不是这样呀?”
瑞金道,
“确实占了很大部分,就是这样,还有很多人说入不敷出,想要朝廷增加优抚呢!”
文庆一听忍不住了,
“这些人闲来无事提笼架鸟、胡吃海喝,天天泡在茶楼酒肆高谈阔论。
有的斗鸡斗狗斗蛐蛐,听戏、捧角,逛窑子、养娈童,就是皇上给他们座金山他们够花吗?
皇上现在过日子何其节俭大家都知道。
海兰江那个杂种呢?十天里头到有八天待在八大胡同。
喝花酒打茶围,哪天不花个百八十两,这些事载垣大人知道吧?
如果不是朝廷优抚,他们哪儿来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