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一身黑衣,却将脸大大咧咧露在外面,没有丝毫遮挡,摆明了是不留活口的意思。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难道是布扬古派过来灭口的追兵,就连自己的亲妹妹都不在意了吗?
代善护着东哥且战且退,脸红耳赤地质问,声音冷得要掉冰渣子。
黑衣人没有说话,只是手上的攻势又凶猛了几分。
东哥被吓得僵硬的脸变了变,心里的猜测几乎要成了真,让她一颗心放在油锅里煎炒翻滚。
危急关头,东哥死死攥着代善的衣衫下摆,贝齿咬住下唇强忍着不敢出声,仿佛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
“快走,东哥,一直往前走不要回头!”
代善捂住朝外汩汩流血的胳膊,脸色苍白,满嘴都是鲜血的味道。
听到后面的急促的摩挲声,代善心里一惊,咬咬牙用力推了东哥一把。
他不能再耽搁下去,这些人很明显是冲着他们的命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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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代善,我们一起走,一起走……”
刚刚被迫和皇太极分开,现在又要失去最后一个庇护者,东哥心里一慌,眼泪不要钱的落下来。
“够了,来不及了,快走!我要是活着,一定会去找你。”
代善着急的黑眸简直要喷出火来,慌乱之中只来得及最后眷恋地朝东哥看一眼,随后毫不犹豫地朝另外一个方向跑去。
淅沥沥的鲜血落在地上,男人先前被踹中的腹部隐隐作痛,让人忍不住倒地抽搐。
可,不行,不行——
他一定要替心爱的女人留一条生路。
这边,东哥死死捂住嘴,极力不发出一点声音,无声地落下眼泪,透过茂盛的树丛眼睁睁地看着几道黑色的身影尾随而去。
原本,她只以为这会是一场关于爱情和自由的私奔,可谁能知道,最后连活着都是一份奢侈。
东哥连哭的时间都没有,踉踉跄跄地爬起来,随意挑了一个方向,拼命奔跑。
代善,代善你一定要好好的!一定要!
什么爱情背叛自由,东哥已经全然顾不上了,粗糙不堪的枝丫树杈划破了金贵的衣裳和娇嫩的皮肤,她赶在被发现追赶的前一刻掉入山涧,又被卷入激流。
冰冷的水冲刷她薄弱的意志力,浑身上下撞击地青紫一片。
好在冥冥之中,她还有几分运道在身上,第二天一早被减缓的溪流冲到一片浅滩上,又被一对年轻兄妹捡到,这才保住一条命。
“姐姐,你醒了?”
一个古铜色皮肤的女子挑开帘子,笑出八颗牙,端着一碗煮好的汤药跑进房间,神色满是娇憨和关心。
东哥缓缓睁开眼,条件反射性抬起手,试图遮挡面前突如其来刺眼的光,“这是哪儿?你,你们又是谁?”
一开口声音嘶哑地只剩下气声,嘴唇干涩起了裂痕,喉咙火辣辣地疼。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现在浑身哪哪儿都疼,仿佛被人从头到脚狠狠揍了一顿。
“这是我们的家,哦,我叫塔娜,我是——”
“我们是住在附近的猎户。”
一个肤色更为深沉的男子掀开门帘,出声打断塔娜的话。
男人在离床几步远的距离停下来,透过薄薄的衣衫硬邦邦的肌肉一块块垒起来,离得近了,甚至能听到一声声温和沉稳的心跳声。
让东哥本就昏沉的大脑更加昏昏欲睡。
“呃……没错,就是这样。这位是我大哥阿布苏,你不要介意。”
塔娜和男人对视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头。
“咳咳咳!怎么会介意?!还要感谢你们救了我。”
东哥试图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只是很可惜失败了,“除了我,你们还见到别的人了吗?”
还不知道代善怎么样,硬生生被黑衣人砍了一刀,血止不住地朝外流,这若是有个三长两短……
“没,没有看到,这里只有你一个人。”塔娜摇了摇头,忐忑地拿眼偷偷觑人。
被发现后猛得缩回来,红着脸扭捏地坐在床上。
东哥心里一惊,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神色愈发苍白灰败。
该不会,代善该不会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