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大人如今却要在没有实际证据与合理情由下,不断说服自己,他们是有些罪的。
这样无理的说服,对大人来说无疑是艰难的,尤其是对心有公义的人来说。”
“心有公义?”李宗臣轻言苦笑,缓缓摇头:“林姑娘对某未免评价过高。”
林婉儿眼中藏着丝戏谑:“李大人,婉儿可没说是大人心有公义!”
李宗臣倒不恼,反面露趣味:“林姑娘究竟想说什么?”
她冷眼瞧着对方:“婉儿很想知道,大人现在的愁苦挣扎,究竟为心、为君、为民,亦或是为自己呢?”
李宗臣有些怔愣,随即反问道:“某也很好奇,若是林姑娘易地而处,又该如何做?”
“我?”林婉儿觉得有些好笑:“十人九不同,若仅是我,自是顺心而为。可我终究不是大人,不是吗?”
李宗臣点头:“的确,你不是我,这世间任何一人,皆不可能成为我。
所谓的设身处地、感同身受,大多不过是安慰之词,亦不可当真。”
“大人既明白,何必多想!”
李宗臣笑笑,但那颗杂乱的心,竟神奇地平复下来。
他视线落在金乌映射之下,那汪明耀的水波,若有所思。
声如水波般缓和:“为官之路,如行山栈蜀道,一朝不甚,粉身碎骨!
唯有,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德之至也!”
林婉儿却是大大不认同:“可丧已于物,失性于俗者,谓之倒置于民。”
李宗臣摇头:“夫轻诺必寡信,多易必多难。知足不辱,知止不殆,方能长久。”
“可婉儿只相信,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
李宗臣有些哭笑不得:“多日不见,林姑娘还是胆大心雄、卓尔不群之人!
姑娘之言,辩口利辞,照人于无形!也未必不是振聋发聩,令人豁然开朗!
可某也有一句要送于姑娘:察见渊鱼者不祥,智料隐匿者有殃!”
林婉儿眨眼瞧他,突然捂嘴轻笑:“大人也是,多日不见,还是如此睚眦必报!”
李宗臣一时无言,下刻便抚掌大笑,久久不止。
他走回桌前,掀袍落座:“那你我今日,算旗鼓相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