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没来?”
面色苍白的江童靠坐在床上,双眼无神地望着对面的云纹翘案上,摆着的一只玉瓶。
白瓷玉瓶里插着新摘的绿油新枝,瓶后还摆着尊白玉雕刻的送子观音。
观音面部雕绘的慈眉善目,栩栩如生。
江嬷嬷一手端着碗,一手用汤匙搅动着碗里黑乎乎的药,并未答话。
待到药温降了些许,她将碗递到江童面前:“娘娘还是先把药喝了。”
江童却并未伸手,只一直盯着碗,半晌道:“你说,我若不做这个皇后了,父亲会接我回家吗?”
江嬷嬷大惊:“娘娘这是在说什么气话!”
江童抬头瞧她,那目光如一团死气般冰冷:“这话我不能说?”
江嬷嬷垂头避开这目光,轻声道:“这话若是让皇上听见了,会被问罪的。”
“那又如何?”江童嗤笑。“我自嫁与皇上以来,一路从太子妃做到皇后。
表面看似风光,可这十几年间,却从未有一日得到过皇上的青睐。
到如今,那些贱妾个个都有子嗣撑腰,而我却无一子傍身!
如今,肚子里这个也没保住,当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呐!”
江童面上笑着,眼中却蒙上层灰雾。
江嬷嬷忙道:“娘娘是中宫皇后,地位尊崇,这点没人能越过娘娘。”
“呵!这话一直诓了我十几年,到如今,你还要拿这话来哄我吗?”
我早就知道,当初太子选上我,不仅仅是为了我背后的江家。
还有我的眉眼,有三分……很像……像那个女人!”
江童说的极艰难,每个字都似带着硬刺,刮得她鲜血淋漓。
江嬷嬷不由皱起眉,她知道皇后说的是谁。
是那个叫云华的女人,她的确长着一副娇媚的面孔。
虽是先帝的嫔妃,私下却一直与皇上不清不楚的。
听说,那女人在进宫之前就与皇上有来往,也不知是真是假。
但这十几年来,她唯一能确定的是,皇帝的确对那女人旧情难忘。
其实,光看长相,云华与娘娘并不像,只不过在某些神态下,有些形似罢了。
江嬷嬷叹口气:“那女人早就死了不知多少年了,娘娘又何必一直将她放心上,反扰了自己!”
江童摇头:“不是我,是皇上,她一直都活在皇上心中。”
江嬷嬷将碗又朝前递了递:“娘娘!药快凉了。”
江童推开药碗,摇摇头:“让皇上过来,就说我有很重要的事与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