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荣转身离去,梅凌然打开卷宗,目光瞥向上面的内容。
上面,全是对安定伯府的记载。
许久之后,梅凌然了然于心的收起了宗卷,嘴角勾出一抹嘲讽。
堂堂百年勋贵家族,也不过如此。
梅凌然起身,无闻跟在他身后。
“世子,咱们去哪?”
梅凌然:“安定伯府。”
无闻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去安定伯府做什么?
对于梅凌然的到访,安定伯也感到惊讶。
安定伯自言自语道:“老夫素来与他毫无干系,他来做什么?
虽然心中犯嘀咕,可安定伯还是在书房中接待了梅凌然。
安定伯朝梅凌然客气笑道:“梅世子不知找老夫有何事?”
梅凌然目光瞥向房间里的摆设,转而看向安定伯,道:“今日过来,是为了安定伯府的未来,若伯爷不怕安定伯府将来出事,我想,你会感兴趣的。”
安定伯装糊涂道:“世子爷这话是何意?”
“不懂?”梅凌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二十年前,伯爷真捡到一个男婴?当年您的夫人贾氏生产时的稳婆,还有每月为夫人请平安脉的大夫可都全在,伯爷难道真以为,仅凭着自己的一句话,便能让整个伯府繁荣昌盛?”
安定伯脸上虚假的笑容渐渐淡去。
梅凌然睥睨着他,声音冷冽到令人不由打出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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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安定伯先祖打下来的家业,只怕要毁于你之手,身犯欺君之罪,整个安定伯府全被诛连九族。”
安定伯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他腿一软,差点就跪下了。
“老臣……老臣当时是被宋慕淮胁迫的,梅世子,是老臣糊涂,求世子放过。”
梅凌然面无表情道:“能不能放过你,得由你自己说得了算。”
两人单独在书房里,交谈了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之后,梅凌然打开书房的门,信步从里面走了出来。
无闻连忙跟上,他瞥了一眼书房里,安定伯一张脸惨白,明明是初春寒冷天气,可他却是满头大汗。
也不知世子跟安定伯说了啥,对方吓成这样了。
梅凌然走后不久,柳姨娘便进屋了。
“伯爷,妾身为你炖了一盅燕窝,您趁热喝了吧。”
柳姨娘将燕窝放下之后,瞧见安定伯神色不对。
“伯爷,你怎么了?”柳姨娘关心问道。
安定伯惊魂未定,他焦急地来回踱步,最后站定脚步。
“拿纸和笔来,我要写断亲书。”
柳姨娘一惊,“和谁断亲?”
“别问了,”安定伯现在一个头两个大,他此时无比后悔,当初就不该受宋慕淮的胁迫,可悔字难写,他必须得做点什么来补救。
安定伯写完断亲书之后,便盖上了自己的私章。
他将断亲书交给了管家,满脸冷漠道:“拿去城西的宅子,给他。”
管家一听,便知这断亲书是写给谁的了,他不敢迟疑,连忙接过。
“还有,现在开始对外宣称,就说我病了,病到神志不清,经常说糊涂话,也不能上朝。”
“是。”
管家虽然不解,却也照做了。
管家离去之后,柳姨娘也懂了,她走到安定伯身边,不解道:“伯爷,您为何要与大公子断亲?”
提起宋慕淮,安定伯咬牙道:“再不断亲,只怕整个伯府都要被他牵连。”
柳姨娘不解地看着安定伯。
安定伯叹了口气,道:“断了也好,总归他不是我的儿子,就算是被世人耻笑,我也不能拉着整个伯府陪葬。”
断亲书送到宋宅后,宋慕淮仅是瞥了一眼,便将其丢弃一边。
“父亲可还有说什么?”
管家摇了摇头,
宋慕淮满脸嘲讽,开口道:“滚!”
管家麻溜地离开了。
冷霜娥看见桌上的断亲书,心头一紧,她道:“安定伯是怎么回事,他居然要与你断亲?如此行径,岂不是将你推到风尖浪口之上?”
宋慕淮未出声,他沉默地看着屋外,面容平静里又带一丝久隐的压制。
“既然他要断,那便断吧。我们这层关系,早就该断了。”
现在对于他来说,安定伯府根本就不算什么。
宋慕淮手指摩挲着掌心的白玉带钩,他喃道:“我做了这么多坏事,得罪了那么多人,想必也有人去陛下那里告发了,可陛下却没有处置我,你说,这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