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在意的是……”梅凌然话至一半,猛得打住。

梅凌然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可思议又不太相信的表情。

江沅滟清澈眼眸中仍然带着几许迷茫,她望着他,两人彼此对视。

迷雾在眼前,仿佛伸手就能拨开。

屋里,江泊安和刘荣还在因为一颗棋子争论不休,屋外,江沅滟垂下眼帘。

“世子有没有想过,也许陛下另有用意。”

梅凌然盯着她白洁如玉的脸,道:“江二,别想这事了。”

他不想将与她好不容易独处的时光,用来浪费在别的事物上。

江沅滟抬起眼眸,问道:“那想什么?”

“想我们的事,婚事。”

梅凌然目光左右看了一番,修长十指执起她的手指。

他手掌温暖,正好可暖她冰冷掌心。

他将她拉近了些,低头轻声问她,“最近还在绣盖头吗?”

江沅滟被他拉近,周身被包围在一股若有似无的雪松清冽味里,她眼眸中有过一丝忐忑,离得这般近了,担心被父亲与姐夫看见怎么办?

虽然她与他已经订亲了,可到底还差一步。

更何况,父亲母亲,姐姐姐夫,也没有白日腻味在一起的。

江沅滟慌乱的眼瞪大了些许,一双杏儿眼呈现得圆润,里面还含着一丝憨气。

她道:“盖头快要绣好了。”

梅凌然:“让我看看你眼下的乌青,是不是这几日都熬夜了?”

他又离她近些了,这次还伸起手指勾着她的下巴,强迫她离他更近了。

那双如墨的眼眸盯着她受惊的眼,随即视线下移到她的唇。

江沅滟身子绷直,她声线都有些颤音了。

“你莫这样。”

梅凌然喉结滚了滚,手指轻轻摩挲了几下她的下巴。

一下,二下,三下……

终于,他的手指恋恋不舍地放开了她。

江沅滟不由松了口气。

梅凌然眼眸变得更暗了,他声音带哑,甚至有几分委屈在里面。

“可是,沅滟,我已经尽力克制了。”

江沅滟的脸烧得更红了。

梅凌然紧盯着她,又道:“沅滟,给我一下亲好不好,只一下。”

江沅滟大脑一片空白。

她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方才,他不是才放开她吗?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梅凌然伸长手臂,一把将她拽到旁边的树干上,宽大衣袖遮盖住她的视线,江沅滟的世界瞬间处于混沌不清之中。

当眼睛看不见时,触感便被放大到几倍。

江沅滟感受到他的气息离得极近,下一秒,她听见他的声音传来。

“江二,嘴张开些。”

江沅滟还未反应过来,便被攻城占地了。

他只能浅尝辄止,实在不能要得太多。

否则不然,只会更加难受,被炽火灸身。

江沅滟腿都软了。

他终于放开了她,指尖温度仿佛还残留着。

他的袖袍从她脸上也移开了,世界恢复了一片清明,唯有彼此凌乱的呼吸昭示着方才发生了什么。

梅凌然深深望着她,牵过她的手,带着她走进了屋里。

两人从外面进来时,江泊安和刘荣仍然还在为棋局争执着。

江泊安气得吹胡子瞪眼,“臭小子,你的棋还是我教的呢,你就不能让让你老子我?”

刘荣道:“那怎么能行,若是让您了,这棋下得还有什么意思,再说了,爹,我是您儿子,您怎么不让让我?”

江泊安:“我是老子,你该让我。”

刘荣:“我是儿子,是您该让我。”

江泊安:“不,让我才对!”

刘荣:“让我!”

江沅滟抽了抽嘴角,方才身上那股热气这才散去了。

她转而看向梅凌然,道:“他们这样是不是好吵?”

“怎么会?”梅凌然朝她一笑,道:“这样才够热闹,真正的家人本就该如此。”

江沅滟听罢,也微微弯眸笑了起来。

梅凌然手指在衣袖之下,悄悄将她的手十指扣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