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梓昭不仅是言铿修的长子,也是言仲正这支最大的孙子,大房没人了,言梓昭就是言府唯一的正统的继承人。当年言钦修和王素笛婚后一直未生孩子,等到了陈氏怀孕,王素笛才传出好消息。老人家总之最重视长子长孙的,虽然梓婋是女孩,但要论喜欢,还是梓婋最得言仲正的喜欢。这也是陈氏为什么不喜欢大房的原因之一,明明自己生的是儿子呢,怎么就比不上一个丫头在老爷子面前的脸呢?
言梓昭从小就是个调皮捣蛋的,读书没耐心,学做生意也无甚天分。不说言铿修,就是陈氏也对他管教甚严,故而他虽然纨绔,倒也没有养成钱一凡那般的暴戾性子,本质上还是个无甚劣迹的好孩子。他自己也觉得自己比一干富家子弟出息的多,至少没有给家里造成不可解决的麻烦事。
但是这次在梓婋手上,他是狠狠地跌了一个跟头,这个跟头不仅将他一贯以来的骄傲摔的粉粹,还给他身体带来了不可逆的伤痛。他一度崩溃绝望,自暴自弃,不愿喝药,不愿做复健。他开始的时候恨言铿修的心狠手辣,恨梓婋的狡猾奸诈,恨自己的糊涂无能。但是看到陈氏眼泪,想到梓娀的委屈,他那颗没了温度的心又慢慢的回温了。特别是知道梓娀和耿家又定了亲后,他那颗想杀了梓婋的心就更加热烈了。
沉寂了许久的梓昭在听到陈氏说,让他跟着白安智学习,好好振作起来,才能为梓娀撑腰的话后,他才稍微活泛了一些。母亲和妹妹都这么委屈了,自己作为儿子和哥哥,还有什么理由消沉下去呢?
恢复信心的他,自己拄着拐杖,也不要小厮搀扶,自己慢慢地踱步去大帐房。他知道想要变强,就得沉下心来好好学习。心里光有恨意那是斗不倒梓婋的,唯有自己手上有本事,才能和梓婋一较高下。
冬日的园子萧条无趣,他也没有心思逛园子,手中的拐杖敲击在石径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还没走到一半,他已经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力不能逮的他靠着假山歇息片刻,还没顺匀气息,就听到两个陌生的声音在假山背后响起。
一个道:“你知道吗?单姨娘去别庄照顾星少爷去了。这后院的人瞬间就少了七八个,都跟着去别院了。”
另一个问道:“啊?!我不知道呀,我只知道星少爷去了半日山筑,跟顾大师学习呢。”
一个道:“星少爷真是厉害,多少学子挤破了脑袋都到不了顾大师跟前,星少爷学问肯定高深,这才入了顾大师的眼。”
另一个道:“怪不得单姨娘着急忙慌的带人就去了别院。哎,你说,咱们大少爷这个样子,又亏了府里这么多钱,老爷会不会以后就着重培养星少爷接班呀?那到时候太太和大少爷岂不是要看单姨娘母子的脸色过活?这不倒反天罡了么。”
一个连忙压低了声音责怪道:“要死了你!这种话也敢说,议论主子,让太太听到了,不打断你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