迁坟一事结束后,梓婋期盼已久的兵部和户部行文也下了来。西北茶马线明年的经营份额,划拨了一成给梓婋。这份额不算高,也不算低,毕竟梓婋的实力在此,再多了,也吃不下。接到兵部和户部的联合行文后,梓婋并没有大肆庆祝,而是瞒下消息,偷摸成立了一个商行,专门负责经营西北茶马线,名字叫百汇商行,取海纳百川之意,主营布匹、皮毛、药材和茶叶。别看只有一成,但总量可观。为了做好这条线,梓婋和沈娉婷这几日是商量了又商量,筹谋了又筹谋,深觉光靠岑氏的商路着实吃力,成本也高,且岑氏目前也只有茶叶和布匹可以合作。皮毛和药材方面,岑氏自己的盘子也很大,压根就供不起梓婋的需求。再者说,从岑氏拿货,等于被岑氏还要剥一层皮,何必呢?于是姐妹两人一拍即合,开始谋划筹建自己的商路。
说到筹建商路,这里面要准备的就太多了,考察供货地,商品的品控,安全的运输线路,得力的商队掌事人,途经各个地方县衙的路引等等,千头万绪,针头线脑,全部要在明年开春前办妥当,不然就赶不上朝廷在西北开设的春季茶马互市,就白白浪费了这一成的份额。
梓婋身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但是到底是伤了根底的,加上受伤后,根本就没怎么好好休养,现在竟然有了个喘气的毛病。经过潘神医的诊治,说是那一箭伤了肺脉,起码三五年间,这喘气的毛病是好不了的。这还是在好好保养的基础上,若是梓婋不好好保养,也没什么三年五年的说法,这毛病就得跟随一辈子。
楚轶见她自从得了兵部和户部的行文后,就熬灯油似的拼命,早就心生不满了:“早知道你这么不要命,我还给你弄什么生意份额?山上的一箭没要了你的命,你打算熬死在这些案牍上吗?”
楚轶如此生气,主要原因还是几次三番来找她,她不是在和沈娉婷、岑二开小会,就是在写方案,要不就是睡下了。偶尔在喝茶小憩,也是没两句话就睡过去或者接着办手上的事。
这让楚轶十分懊恼。
自从岑洛川被岑洛山带回杭州后,就将岑二派了过来,毕竟感情归感情,生意归生意,感情上再纠结,钱是无辜的。岑二年纪大,年轻的时候就跟着岑先同走南闯北,于商道上很有一手。这次梓婋和岑氏合作茶马线的茶叶生意,洛川不方便长时间驻扎在江北,就将经验丰富的岑二派了来。梓婋对岑二很是敬重,毕竟资历摆在这里,且对她建立商队商行给了很多中肯的建议和指导。
楚轶跑进来跟梓婋发火的时候,岑二和沈娉婷都在场。梓婋也没有对岑二刻意隐瞒楚轶的身份,所以岑二是知道对方是王爷。见到王爷进来二话不说就吼,岑二心惊胆战,两股颤颤。正当不知道如何是好,沈娉婷及时拉了他一把,两人悄无声息地退出了书房。
梓婋前一刻还在和二人商量事情,下一刻房间里就剩下了自己和楚轶。梓婋皱眉不满,看向楚轶的眼神带着些许责备,似乎是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你说的什么气话,我这不也是怕搞砸了,伤了你的脸面么。”
楚轶一屁股坐下,拿起梓婋的杯子一饮而尽,气鼓鼓的样子,让梓婋忍俊不禁。梓婋心里想想,自从给母亲迁坟后,好像是有四五日没有好好和楚轶处过了,心下也不禁惭愧起来,于是稳了稳情绪,柔声道:“别生气了。我和二叔还有沈姐姐说了一上午的话,这头昏脑胀肚子饿的,你再跟我生气,我真的要发昏了。”
楚轶转脸看向她道:“你以为我要发这个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