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时安抿嘴笑道,“夫君送太师出府时,时安特意去书房瞧上一眼,韦太师盏中的茶水饮得多些。又曾听闻太师钟爱绿茶,想来应甚合他的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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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安可真是我的贤内助。”可说话间,林尽染依旧是蹙着眉头,半晌后低声喃喃道,“这林明礼是否真是韦氏所出?”
李时安挨得近些,倒是被林尽染这没来由的问题给说的怔住了,又倏然‘噗嗤’一笑,“林明礼不是韦氏所出还能有谁?虽说他兄弟二人脾性大相径庭,可时安自小就未曾听闻尚书令有纳妾之说,况且整个长安城的百姓都知晓,林明礼与林明德兄弟二人是双生儿,只是他们不像寻常的孪生子那般长相相似罢了。”
林尽染讪讪道,“我不过是胡说,若林明礼确非韦氏所出,长安城的百姓怎会不知呐。”
父母各疼一个子女的例子屡见不鲜,韦氏的娘家更偏爱林明德兴许就是爱屋及乌,算不得新鲜事。林尽染将脑中纷乱的思绪抛开,这等外人的家事,还无须记挂在心上。
旭阳和风,一碧如洗。
林靖澄近日心情大好,即便是处理公务时,神色也如这般天气似的灿烂和煦,脚下的步伐更是轻快。
正值文英殿内与楚帝谈论国事,这番神情连皇帝也不得不多问几句,“林卿近日可有喜事?”
林靖澄难以抑制心中的喜悦,连带着面上的褶子都多了几条,拱手回道,“回陛下,前几日臣去吴尚书府上提亲,总算是将长子的婚事给定下了。”
楚帝放下手中的奏本,朗声一笑,“这的确是大大的喜事。是该好好庆贺,可有定下吉日?”
“才刚刚纳吉,还未曾定下。”
“林卿为我楚国殚精竭虑,朕应得好好赏赐。”楚帝撇过头去,吩咐道,“孙莲英,拟旨。命太师亲拟婚书,礼部与民部协办婚事,太史监选定吉日。至于贺礼,就按林尽染大婚之日的份例备上一份。”
“奴才遵旨。”
林靖澄闻言,赶忙伏下身子,领旨谢恩。
这般下来,与皇帝赐婚有何异?要知道,彼时的林尽染是立下赫赫战功的,而林明礼先前且不说与太子间的纠葛,本就是一身白衣,纵使是沾了其父的光,可去岁明园案,他是用什么手段压下这桩案子的,难不成陛下就这么忘了?
可林靖澄心中很是明了,林明礼为何能受得这份恩宠。陛下的这番举措,又何尝不是在给他敲响警钟呢?所谓圣心如渊,旁人只看得三四分,但这位尚书令倒是猜出其中的七八分门道。
已至酉时,林尽染邀上杜子腾至揽月楼清雪姑娘的房中听曲。平日里休沐日子又撞不到一起,本想着杜子腾会拒绝,未曾想这次倒是一口应了下来。
林尽染端起酒杯,来回打量二人,禁不住打趣道,“呵,看来杜兄与清雪姑娘的好事将近呐?”
杜子腾讪讪一笑,“染之又在说笑。杜···杜某···”可说着眸子又止不住地往清雪姑娘身上瞟,见她含羞半吐的模样,又老脸一红低下头去,低声道,“染之江南那桩案子几是人尽皆知,你嫂夫人知晓清雪身世可怜,只是当下不宜声张,待日后替她赎了身,还她良籍,再做打算。”
“嫂夫人通情达理,杜兄有福气。染之可要借些银两给你?不必算利息。”
杜子腾一脸惶然的模样,连连摆手,“这如何使得?清雪还有些积蓄,我······”可语音又是一顿,抬首间望向门窗外是否有人影攒动,接着俯身在林尽染耳边轻声道,“当下揽月楼的消息,还得依仗清雪为我等打听。”
“清雪嫂嫂,染之倒是许久未听你弹曲,想念得紧。”
“林公子,你······”清雪姑娘听到‘清雪嫂嫂’的这声打趣,红着脸撇开目光,‘歘’的站起身,跺了几下脚后又羞愤地快步踱至屏风后,只是急促的喘息声良久才平静下去。
“染之又何故调笑清雪呐,她脸皮薄。”杜子腾见状,老脸一红,不得不为日后的小妾维护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