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风萧萧,骡马尸骨寒

更始帝颁下两道圣旨,将骡马《张记》推入绝境。

朱氏七眼桥分舵外松内紧,嫡直主力全部归建,誓与分舵共存亡。

牧羊送来的装备,几是人手一件,将分舵武装到了牙齿。

朱氏屹立千百年,有自己的思维逻辑,符合生存的行事规则。

骡马《张记》被逼入绝境?

狗急跳墙!拚个鱼死网破!不求同归于尽,至少两败俱伤!

骡马《张记》是镖行,虽受大损而实力尤存,镖师、趟子手是舔刀口过日子的狠人,拚一个够本,杀一双赚一个,不会做怕死的孬种。

而七眼桥是风水宝地,不但“送”走了天狼大神的忠仆,更是将名震天下的天街主力一网打尽,眼下,又成了朱氏、骡马《张记》主力的汇聚地,更是双方主力火并的预设战场,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朱氏是江湖人,不会寄望更始帝主持公道,更不会假朝庭之力弄倒骡马《张记》,欲凭自己的实力,一举剿杀张洛麻、及其核心骨干。

朱氏是武者世家,不是打家劫舍的强盗,也非寻衅滋事的街头混混,准确地说,朱氏弟子是守法、识时务的良民,乃朱氏的特定人设。

凭朱氏的实力捣毁骡马《张记》的总舵,斩杀张洛麻,不是问题。

双方积怨乃江湖恩怨,争斗是私斗,不得波及其他。

七眼桥地处京畿,是天子脚下,谁敢大规模私斗?

局面对朱氏有利,勿需自乱阵脚、自寻烦恼,朱氏做足了准备,将七眼桥分舵布置成了血肉屠场,只要张洛麻敢来,一鼓歼之!

不敢来?

错过今天,哪怕更始帝偏心、朝庭走水,也不能改变什么。

洛阳是朱氏的大本营,汴梁是吴氏的根据地,无论张洛麻、重要人物潜隐、或远走它乡,都会被朱氏围捕、剿杀,或许,将更易得手。

夜幕降临,骡马《张记》总舵灯火通明,而灯罩统一换成森白色。

灯火未带来一丝暖意,也未驱散阴霾,反增阴森、哀伤。

不知何时,空空荡荡的殿前,被摆放了一只巨大的花圈,巨大的黑“奠”刺激人的心神,是篆字,飘逸的柳篆,两旁挽联则是空白。

游走的趟子手换成了白袍,白色的腰带,还有白色的头箍带子。

捕快都撤了,寒风中,捕头吴彪抱手傲立,冷冽地望向前方。

“师兄,辛苦了!”温暖的声音响起,牛九品带着人来了。

吴彪皱眉,低吼道:

“九品,我不是说了吗?留着有用的身子,将来为老祖效力!”

刑所的捕快,是吴彪驱走的,是不想连累兄弟,谁家都有老小。

搓了搓手,牛九品干笑,身后仨捕快、仨文案讪讪,自顾自地贴上来,将油纸铺开,一坨坨酱驴肉还冒着热汽,还有大瓮的高梁烧。

席地而坐,牛九品干了一碗酒,又塞了几块驴肉,感慨道:

“若论江湖,哪里的江湖,能与雍城相比?”

吴彪的嘴角抽了抽,南霸天是新朝的传奇人物,黑道人物的败类,不好好地混江湖,竟干起了巡捕,专对付混混的巡捕,算什么事?

南霸天不够朋友,犯了事的江湖好汉投靠?均被婉言拒绝!

又灌一碗酒,酡红升起,牛九品微醺,喃喃道:

“雍城太远,康都又不熟,真想去《如意水行》看看!”

一胖子,年青女汉子,吴彪手下的女捕快,闻言撇嘴:

“师兄何故矫情?坐大车去洛水,才一两银子,对你不是负担!”

牛九品低头不语,邬师爷轻笑,调侃道:

“九品不是想蹭总舵,而是想去雍城发展,听说那里民风淳朴。”

吴彪踌躇,凭自己跟白毛的交情,混进总舵不难,去雍城合适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