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京城将军府,宋琤就迫不及待地撸起赤大的袖子。
赤大被她突然的举动搞得有些懵,平日里只要他稍稍靠近她一点,那警告的眼神就扫了过来。
“你的手臂,介意给我看看吗?”
宋琤也察觉到自己心急了,后退半步看着赤大。
赤大虽然不知道她为何要看自己的手臂,但还是乖乖地撸起袖子。
宋琤看见他手臂上确实有一颗痣,但这个痣不是黑的,是肉色。
她嘀咕一声:怎么变色了?
赤大放下衣袖,然后定定地看着她,“何意?”
“没什么。”宋琤收回疑惑,整了整情绪,“这段时间你在皇陵做什么?”
宋琤实在好奇他是如何进的皇陵?又为何要进皇陵?他和皇陵到底存在什么秘密?
赤大摇了摇头,他的记忆断断续续,脑子里似乎有东西呼之欲出,当他以为自己就要想起什么了,又像被人突然泼了一盆冷水,把那股记忆清洗得干干净净。
“你不知道还是不想说?”宋琤见他面部表情变化极多,一会为难一会茫然。
“不知。”赤大说完,转身就走出书房。
宋琤朝他背后喊道:“别再离开将军府!待神医和元伯忙完这几天就替你解浊盅。”
回答她的是关门的声音。
离京在即,宋琤也懒得去纠结他的事了。
*
与赤大说完话,用过晚膳宋琤就去了趟军营,交代张牧和成钢一些事宜。
又去看了眼刘马头他们昨晚搬回来的军资,看到各种崭新的兵器和一大批粮草,宋琤满心欢喜,她在军营呆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看见如此丰厚的军资。
当看见二十几门崭新的火流炮时,宋琤两眼光发,就像没见过大世面的大头和刘马头一样,高兴的嘴角都扬到耳畔了。
宋琤正一一抚摸着每一台火流炮,这时库房门口传来慌慌张张的声音。
“将军不好了!陈家的人找来了!”
宋琤的手猛地一缩,扫一眼满库房的军资,大步往外走,生怕走慢了这些东西就被搬空。
来人还是号称陈府管家的陈纯生,他看见宋琤,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哎呀!宋将军真是好手段啊!”这回他也不跟宋琤客气了,上来就阴阳怪气地看着她。
宋琤笑盈盈地看着他:“本将军只是按照陈老爷所想的来办事,何来的手段一说?”
一个个都是狐狸,陈纯生也懒得跟她斗智斗勇,毕竟那个城府很深的外甥看上的女子也不会简单到哪里。
“我受人之托来与你谈谈。”陈纯生开门见山。
军营里简陋,只摆了一套简单的桌椅,宋琤请陈纯生坐下。
“陈管家请讲。”宋琤已猜到他是受何人所托,也知道他的来意。
陈纯生生嘴角一抽,就不信她没猜出自己的身份。
“这批物资不少......宋将军能否分点给花家军?”
宋琤心中冷笑,吃进肚子里的肉岂有吐出来的道理?
“昨晚与花将军吃酒,听他说花家军军资雄厚,还造有不少南齐的新型兵器,我俩还商量好等晋北战事结束,本将军带人前往南部见识见识。”
陈纯生:“......”再一次验证喝酒误事。
“陈管家是否误会错了花将军的意思?”
陈纯生:“......”
“我相信花将军不会做出如此残忍又不理智的事。”
言下之意是我晋北军此时与白濮国几十万大军打恶仗,没找你花家军增援已经够讲义气了,你丫的还想趁沾染那点兵器,脸还要不要了?
这话说得陈纯生的脸色一阵白一阵青。
他就知道这丫头不好惹,到嘴的肉怎么可能会吐出来呢?
“呵呵,宋将军莫气,这批军资本来就是给晋北军的。花念这家伙确实不太懂事,就这点玩意儿还老惦记着。
为表歉意,要不我代他请宋将军吃个酒,算为宋将军明日饯行?”
宋琤笑了笑,闹半天这才是他来的目的吧。
她正要点头答应,这时门外传来护卫的禀报声,说是晏丞相来了。
没等宋琤回话,对面坐着的陈纯生霍地站了起来,尽管他表现得淡定如斯,但宋琤还是从他眼底看出紧张和慌乱。
“呵呵,看来宋将军有事要忙,那我就不打扰了,告辞!”
说完没等宋琤回话,他带着人快步从军营另一个门口出去了。
原来这个舅舅怕外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