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牧颔首说:“能。”
客栈中,于景送走了阿本,人也有些踌躇,最终还是就着烛火燃了手中的纸条。
夜色中,高岑驾马赶车行至郊外。车内,于景眼眉低垂,估摸着时间,脱下了衣裙簪饰,换上另一套轻便的衣裳,吩咐高岑停车。
“那边林子里有动静,你去瞧瞧。”于景吩咐。
高岑停下马车,侧耳听去并没发现什么,“姑娘听错了吧,没有什么啊?”
“你别墨迹,去就是了。青州太平着呢!这里鬼都不来!”见高岑坐着不动,于景语气有些急,又指着车外骑马的小护卫说,“再说了还有他在呢,你还怕我被鬼抓走了不成!”
高岑不敢违拗,翻身下车,朝林子了走去了。
黑夜中窸窣声响了几下,于景又指着马上的小护卫轻声叫道:“我又听见动静了,你也去瞧瞧,崔献容的人可能知道我们在前面埋了火药了,保不齐做什么手脚,你们可得仔细搜!”
目送小护卫离开,于景蹑手蹑脚地跳下车,走到拉车的马儿面前,含泪望着它的眼睛,轻声说:“对不住了……”
说罢,眼神一狠,拉着缰绳往前牵着马走去。
马定车停,于景猫着腰走到了路边的草丛里,掏出怀中的火折子擦出火光,轻声说:“宋隐,忘了我吧。”
路边,一匹疾马驰过,燃了一半的引线被飞来的马鞭扑灭。
于景大惊,抬眼望去,马上跌下一个人来,正是狼狈不堪的宋隐。
宋隐一把握住于景的手腕,将她拽到身边,望着她的眼睛嘶吼道:“你好算计!”
“高岑!林牧!你们还想不想活!”宋隐嘶哑的怒吼响彻黑夜。
不多时,骑在马上的林牧和飞跑而来的高岑跪在面前,身后的几个护卫不知所措,他们从未见过宋隐这般发怒。
于景挣扎着嚷道:“是我骗了他们,不关他们的事。”
宋隐发红的眼眶死死地盯着于景,湿透了的袍子下紧实的肌肉不断起伏,“你以为这辆马车炸了,我就会相信你真的死了吗?我会闯东宫!”
于景再没有借口,她不顾一切地抱住宋隐,失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