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只看这封信,闵月清就已经可以想象出自己这个素未谋面的“夫君”的风采。不但一笔书法潇洒飘逸,行文也是辞采华美,要知道,这不过是一封家信而已。
裴寒实在是不愧才子之名。
闵月清合上信,默默出着神。
看来自己这个夫君的风格是标准的报喜不报忧,对于西南的具体情况是一句不提,倒是详细介绍了一番当地与众不同的自然景观。
在他笔下,西南大山完全没有一般游记中的千般艰险,只让人觉得风景如画,妙趣横生起来。
信看了过半,好不容易提到他自己,又充分运用了抽象化和极简式写法,可以不写的就详细写,到了重点就一笔带过。
反正字里行间的意思就是一切都好,虽然条件稍欠些,但没有什么大问题,后半段又长篇大论地让她和孩子珍重自身,甚至连帮裴霁安排哪位蒙师都提到了。
闵月清从看完信后就一言不发,阿梅和阿竹两人不明就里,都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一句话也不敢说。
过了半晌,闵月清终于开口了,她对着阿墨问道:“大爷去了那边,身体如何?”
阿墨肉眼可见地犹豫了一下,道:“挺好的。”
闵月清差点气笑了,不知道该感叹裴寒思虑细致好,还是感叹阿墨这个蹩脚的演员好,她故意板起脸对阿墨下指令,“抬起头来。”
阿墨刚撒过谎,虽然是自家大爷提前交代的,心里却也虚得很,战战兢兢地抬起头,就看见闵月清直视着他的双眼。
阿墨猛然间吓了一跳,心里扑通扑通七上八下的。在他的记忆里,自家夫人一向是温婉知性的,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压迫感满满?那明亮锐利的眼神像是早就把他看穿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