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在饭桌上看到闵月清和裴霁时,才会那么惊怔。
那一刻,她的心里可谓是五味杂陈,又是惊讶,又是失望,还带着十分的不忿,不忿这二人居然会有这样的好运气。
要知道,在大乾朝得了伤寒的死亡率几乎是百分之百,不止染病的人自己会死,身边密切接触的人也十之八九逃不过去。
裴芸起先是不忿,直到听到闵月清夹枪带棒的话,看到她讥诮的眼神,这才明白哪有什么好运气。
不止是她们母子俩安然无恙,和景院贴身伺候的丫鬟也没有一个中招,甚至连发热咳嗽这样的症状都没见到,这无疑表明从始至终就没有过伤寒这回事!
电光石火间,她一向不甚灵敏的大脑也意识到了违和之处。
医术再低的大夫,也不可能这么轻易误诊病人得了伤寒这种可怕的病症,除非,是有人背后指使。
这个人,在伯府内除了她母亲,自然也不作他想。
难怪闵月清病一好,就急着来正院露面,这是来示威呢。
裴芸这段时间一直隐隐地担心,担心母亲那边会露出什么马脚,虽然大哥不在都城,但长久以来,他身为长兄的威严,还是在裴芸心里留下了不浅的印记。
裴芸对裴寒的畏惧,甚至比对父亲的还多。
父亲毕竟神龙见首不见尾,日常都不怎么能见上面,即使见了面,也只是匆匆吃顿饭,或者是匆匆见一面,父亲对她并不怎么管束。
而且,以裴伯爷自己的光辉事迹,其人实在很难让人感觉到威慑。
现在听母亲说那大夫早已远远遣了出去,裴芸才觉得悬在头顶的那把利剑被挪开了,即使将来大哥知道了这事,也是死无对证。
再说了,大哥什么时候回来,能不能回得来,还是一个未知之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