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了飞鸟符,沈清拍了拍手,瞪了那男子一眼,有些烦闷地问:“你对救命恩人就这种态度?”
男子的脸立刻羞耻地泛红,他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赶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那、那个,多谢姑娘相救,在下赵珏。”
自报家门者,总是想知道对方的姓名和来历。
但沈清没打算与他有何交集,依旧是那双臂抱胸的姿势,脸色冷得出奇,连哦都没哦一声,似乎在问他怎么还没走。
他按了按身上原先受伤之处,确定自己大好,赵珏便朝沈清拱手道:“打扰了。”
人一转身,便有一块石子朝他背后扔了过去,沈清瞧见了,双眼睁大,而那被石子砸了的男子也一脸疑惑,回眸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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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目相对,沈清尴尬地眨了眨眼。
她的手焦躁地撮着腕上的坤灵镯,有些咬牙切齿地问:“你做什么?那石头是你干的吧?”
当然是毕沧干的,谁让那人身上有他护心鳞的气息呢。
但毕沧同时也很烦闷,烦闷他的护心鳞竟然在一个年轻的男子身上,而沈清居然说,这男子有些像他。
像吗?
一点也不像!
以至于他焦急地想要将护心鳞夺回来,现身于沈清面前,让她亲眼看看,他与那男子的差距!
沈清正在犹豫要不要承认那石头是她扔的,她清了清嗓子,唔了一声在赵珏疑惑的目光里,道一句:“此处可避风雨,你没伞,伤也没好透,不如……”
赵珏因她说的话,眸光越来越亮,那莫名的心跳也越来越快。
他张了张嘴,不明白这貌若仙子的女子分明方才还对他一副恨不能甩脱的冷淡模样,不过才走几步路便又怕他重伤淋雨,这矛盾的行径与性格,莫非与她的身份有关?
是了,赵珏觉得沈清定然有另外的身份。
因南楚败在妖道手中,皇帝一行求问长生之术,加之满朝文武各个都吞丹食药的,百姓而今对仙道中人都颇有微词,好些道观皆被打砸过。
可以说,哪怕是正经道士如今出来都不敢穿道袍,更别说有人敢在这个时候拿出一张黄符来。
而她非但有治伤的黄符,甚至还有能将一个木屋化作灰烟的本事。
不待赵珏往回走,沈清就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眨了一下眼。
她先是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坤灵镯,再将目光落在荷包上,数十年不曾整理过的债条早已被她抛到脑后,所以下山后便是遇见了人,也不曾将那人往债条上去靠。
眼下仔细想一想,她似乎在何处见过这个名字,但,也可能是巧合。
沈清问:“你说,你叫赵珏?”
赵珏抿嘴,恭敬回答:“是,趋赵之赵,王玉之珏。”
“王玉……”沈清念着这个字,轻轻啊了声:“哪里人?”
沈清的声音很好听,她长得便是一副出尘脱俗的冷清样子,而那清清凌凌的声音念出王玉二字,赵珏莫名红了脸,便老实道:“吉州百昌人。”
沈清点了点头,心道难怪啊。
难怪方才毕沧用一颗石子砸在了他的背后,以此留下了赵珏。
也怪沈清这二十多年潜心修炼,便是有下山还债的打算,一时半会儿也没想到下山后见到的第一个人,便有可能是她的债主。
若不是毕沧帮她留下人,她就要与自己的债主擦肩而过,也与还债失之交臂了。
毕沧只想留下赵珏,好提醒沈清他的护心鳞所在,但见沈清一连问了赵珏好些问题,也渐渐明白过来。
还真是巧合!
令人厌恶的巧合!
沈清沉吟了片刻,微微眯起双眼盯着赵珏,犹豫了会儿便问:“赵公子是否需要医师啊?”
“啊?”赵珏一愣,半天没反应过来:“医、医师?”
沈清点头:“我见你伤得不轻啊,应当是经常会遇险吧?我医术不错,自有一套护人救人的本事,而今才下山入世,相逢即是缘,不如就在赵公子身边谋个差事?”
赵珏完全呆住了。
沈清比他矮一个头,身形纤弱,在雨中如一束精致海棠,这样的女子说要跟着他谋个差事?
但他便是糊涂,却也还留几分脑子,听出了沈清说她才下山入世,加上她那一套绘符的本领,莫非真是什么世外高人?
不论她出于什么目的,便是她这一手本事,以赵珏而今的身份去考虑,也不能放她随意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