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屋子里只剩顾凉一个,桑久拿出白瓷瓶,沉默的看了一眼她。
“你也出去。”
顾凉淡声道,“桑圣子,您大可当我是空气。”
桑久看着地上的青岚,手上的白瓷瓶刚一贴近他的胳膊,对方便难受得蹙紧了眉,不客气道,“你再耽误片刻,他便得多难受一会儿。”
顾凉眼神微敛,缓缓点头,“好,我出去,还望圣子莫要忘了我们的交易。”
桑久疑惑道,“你信不过我?”
暂时还没去找巫族大祭司,如今京都内离得近的也就这个半瓶水的圣子。
顾凉微微扯了扯嘴角。
“信得过。”
“哦,那就出去。”桑久摆摆手,“切记,听到任何动静都不许进来。”
顾凉应了一声,走到门外。
桑久见状,稍稍舒了一口气,摸了摸瓷瓶壁,似乎在跟里面的虫子好声商量。
他拿出针灸包,选了根极细的银针,轻轻戳了下青岚的指腹,挤出一滴血。
“虽然有些凶险,毕竟这只是个半成品,但或许,我养的这只蛊,能跟你体内那只分个胜负。”
桑久用瓷瓶接了几滴血,看着青岚紧皱的眉头,“青岚,你说过,不愿让你妻主看到你备受折磨的样子,那你便争点气,不要浪费我的药。”
昏迷的人似乎听见了他的话,眉头稍微舒展了一些。
桑久晃了晃手腕的铃铛。
铃铛响,蛊虫现。
一只泛着紫光的蛊虫从瓷瓶口顺着血液的香味爬了出来,傲娇的甩了下屁股,猛地钻进充满血腥味的指腹。
“啊——”
这一瞬间,青岚痛得面容煞白,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冷汗淋淋。
仿佛有两只发狂的猛兽不断啃噬他的筋脉,撕扯他的血肉。
他的眼角无法抑制的流下泪来。
桑久一只手捏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继续摇着铃铛。
“忍住,青岚。”
“你妻主就在门外。”
一墙之隔。
青岚痛苦的声音回响在顾凉耳侧,她用力握紧拳头,克制住自己心底不断叫嚣的烦躁情绪。
天稷有些担忧的往门缝看了一眼,忍不住蛐蛐道,“这圣子靠不靠谱的……别让我小师弟白白遭了罪,还解不了蛊。”
她小师弟何曾痛成这样过。
*的,又是想弑师的一天。
“阿岚说过,他刚中冥蛊之际,便是如此。”
可自她遇到他之后,也从未见他痛得哭过。
一声。
即便她已经能想象到,这种强行解蛊的过程定会痛不欲生。
可她的阿岚,从头到尾,也只是唤过那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