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孟母却说,有些人,你退一分,他便能进一寸。
今日忍下了,来日里还不知要用多龌龊的心思来揣测你;
亦或者,无数次的忍耐退让,换来的不过是得寸进尺,甚至变本加厉。
早些离开也好,又不是家里揭不开锅,何至于受这冤枉气。
孟芫却是连连担心了许久,只难过自己为何总爱看那些诗文,被人留下了话柄。
眼下连累了家中不说,弟弟这般聪慧,来日高中亦不是痴心妄想,可如今被周培这般传言,便是哪家私塾都不肯要的。
实际上,不仅如此。
孟母甚至寻了些旁的夫子,想要将孟芋送去求学。
可那些夫子们,要么是听信了周培传出来的话,要么便是不想惹事得罪了周培,纷纷拒之门外。
一时间,孟母亦不知如何是好。
孟芋安慰着姐姐,万事并不是只读书一条出路。
可孟芫却说,读书可能是最轻松的那路,弟弟这般聪明,万不可如此埋没了。
于是,孟芫偷偷去寻了平时私塾里交好的的姑娘,借了好些书本回来给孟芋去学。
有些书籍借不到,亦或是私塾里的夫子们自己编写出来的,便连夜抄写整理,只为不耽误弟弟的学业。
若遇到一些晦涩难懂的,便将自己的体己钱拿出来,一一去求女子学堂里的姑娘们,只为有人能将注解标出,方便孟芋学习。
而这些周旋,总要出门的。
一个被夫子明晃晃的说“冥顽不灵”“毫无女德”“不守规矩”的姑娘家,哪怕是走在路上,都会被人指着脊梁骨说:“便是那个女的......”
一传十,十传百的,到了有些婆子嘴里便传的难听了,只恨不得将手指头戳到孟芫脸上去。
孟芫不在意。
抱着怀里好不容易寻来的书本注解,满心满眼的,都是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