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子佩何尝不知楚凤箫插这番话进来是怕他同我彻底闹僵,然而我的推断所涉及到的问题已经冲破了一个正常人所能接受的道德底限,除非是那些阅历丰富、经手过至少上万件奇案惨案的经验老到的知府官员们才能做到见怪不怪习以为常,像宁子佩这种不过才当了区区三年时间的少年知府,毕竟受到人生经历的限制,一时难以相信和接受也是很正常的事。
宁子佩虽不愿驳斥楚凤箫,然而也不肯轻易接受我的说法,无奈之下只好望向辽王爷,辽王爷在这里地位最尊,且看他同意谁就按谁的观点来办好了。对此我们几个人也无异议,总不能双方各持己见一直僵持不下从而耽误了破案,所以大家一致望向辽王爷,等他做个决定出来一锤定音。
辽王爷虽然是沙城之主,到底年纪还轻,他又能有什么丰富的阅历呢?见他一时沉吟不语,没准儿是看在迅和逸王爷的面子上不好立刻驳了我的观点,逸王爷那厢不动声色地冲着迅使了个眼色,迅便挥手照着辽王爷的后脑勺来了一巴掌,哼道:“我说你这个小六子十几年不见怎么还是一副呆头笨脑的样儿?!你倒是说说是谁长到六岁了还赖在自己母妃怀里吵着闹着要奶吃的?是谁躺在被窝里悄悄跟我说将来要娶个像自己母妃一样容貌的老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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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王爷顿时涨红了脸,当胸给了迅一拳,窘迫着道:“雷老三!那都哪年的事儿了!童言无忌懂么?!再说了——起码我还能像情丫头说的那样知道‘异性相吸’,你怎么不说你这宝贝孪生弟弟雷逸还阴阳不分地一门心思想着嫁你做老婆呢?!”
于是在旁边无辜中枪的逸王爷也窘得耳朵泛了红,不过他老人家比辽王爷镇定多了,只淡淡道了一句:“本案凶手可没有拿孪生兄弟当受害者。”
迅将手一摆,冲着辽王爷道:“少扯那些没用的,你想想自己幼年时那些‘无忌’的念头,再推此及彼去想想那凶手和他的所作所为,我家闺女这番推测要理有理、要据有据,又不是信口乱说,你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辽王爷皱眉看着迅,仍旧无甚把握地道:“三哥,你当真认为这种逆伦之事会发生么?”
迅的目光在我的脸上扫了一眼,忽地一笑,道:“你那母妃蓉妃娘娘向来信神信佛的,记得她总说你是在她梦中被一头吊睛猛虎驮在背上送进她怀里的,而你也真的在第一次领兵杀敌时负了重伤后被一头雌虎所救……不知你信不信前世今生之说?有个小神婆曾经对我说过,女儿前世是父亲的恋人,儿子前世是母亲的恋人,这一世是来了却前缘的,而本案的这个凶手之所以会有逆伦之举,只怕是前生死后到了奈何桥头正赶上那孟婆心情不好,熬汤少放了一味料,所以他喝了药效不足的孟婆汤转世后并未忘尽前生之情——十万鬼众里出这么一个漏网之鬼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
我望着迅似笑非笑的眼角,心中只剩柔暖。
辽王爷正欲接话,忽见一个衙吏匆匆跑进了院子,喘着禀道:“王爷!大人!找到了!找到往年与本案相似的老卷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