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对他堂妹既忌惮又佩服,他也知道她身边是有个年轻俊俏的秘书。坊间都传了多少,但如今突然跑出一个女儿来,姚老先生还是觉得堂妹是真荒唐。
绯闻听听无所谓,但一旦见到,那就变成了丑闻。
这不是这个八十多岁,一生古板执着的老人家所希望见到的。
“是徐宁,还是姚怀宁,你怎么证明,可不是你一张嘴的事。”姚老先生盯着徐朗道。
徐朗淡然地道,“您可能误会了,我刚才已经说过我今日前来,是遵董事长之意,让阿宁正式见过一下家人。”他笑了笑,“而不是证明她是不是你们的家人。”
姚老先生脸色阴沉。他堂妹早已不在了,恐怕连姚怀顺一家都是瞒着的。那还不是这个姓徐的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林素秋有些焦急,姚怀顺姚玮林安慰着她,“稍安勿躁。”
承钰今天接收到的信息实在是有些超纲了,不在她对一个家庭世俗的正常认知范围内。
这样的事情好像并不适合外人介入的,陈老师也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低垂着眼,隐匿起了自己的气息。
她想着一下无解。姚玮棕却突然用力握了握她的手,他看出来了她又微低着头思考的样子,承钰就抬眸,看到他的目光,他又眨了眨眼,极轻微地摇了摇头。
承钰一下就懂了,他是在说,“不是的。”
不是的?不是什么?这个人不是他的姑姑?他如何知道?
“徐某今日所为第二件事。”徐朗也不在乎各方反应,径直从带来的包里拿出一份文件,“履行董事长的嘱托。姚总,还请过目。”
阿宁接了过来,走过去递给姚怀顺。
林素秋一把接过,看完,她竟惊的没出声。
“怀顺媳妇,写的什么?”姚老先生见她神色难看,就着急地问,奈何林素秋没有反应。
“我来说吧。”姚玮林将文件拿过来,略略看了看,“这是一份祖母的遗嘱。大意是,自2025年1月19日起,吾女姚怀宁享云平金誉食品有限公司30%继承权,同即日起,姚怀宁获得云平金誉食品有限公司年收益20%的分配权,获益期限为30年。”
读到最后,姚玮林的嘴角扯起了嘲笑的弧度。
这个徐秘书,胃口也挺大的,祖母也没薄待过他,但人心,总是不足。
“什么?”姚怀顺兄弟俩还没有多大反应,姚大伯就先蹦了起来,“30%继承权?还每年20%收益分配?姑姑这是得了失心疯吗?这种遗嘱都能定?不说我爸这边,就是怀顺怀安,他们两兄弟每年加起来也才20%啊。”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神变得异常犀利,“玮林,你把它给我看看,这不可能是姑姑的意思,说不定是某些人,胡编乱造的。”
姚玮林把遗嘱递过去,徐朗就在那淡淡然地道,“是真是假比对即可,后面有董事长亲签。”
姚大伯就赶忙去看,他自是认得他姑姑的笔迹的。
徐朗道,“再者,十年前,律师宣布董事长遗嘱时,各位在场的。还留有一份遗嘱并没有宣告,那份才是主件,我这份只是副本,一问便知。”
“如此,那就请律师一验吧。”自从宴厅门关上后,一直都没有对这些事正经说话的姚玮棕,终于说了正儿八经的符合姚总的一句话。
姚玮林点头,“刚好今天律师也在,现在倒是赶巧了。”
宴厅大门又被推开,助理领着律师进来。
这是姚馥慈指定的委托人,姚怀顺自是不陌生。
“各位,姚馥慈女士确留有委托,另有一份遗嘱指定于今日宣告。”
律师宣读的内容确实与徐朗拿出的这一份相同。
“如此,确是祖母的意思,都是一家子血亲…”姚玮林顿了顿,“理应遵从的。”
“阿林,你……”着急的林素秋就被姚怀顺给拉了一下。
小主,
“妈,您别急,这事啊我们还做不了主。徐助,你也稍待。”姚玮林笑了笑。
“伯祖父,”姚玮林恭敬地对姚老先生道,“您是姚家的长辈,也是祖母指定的监督人。您意下如何?”
“怀顺,怀安,你们兄弟呢?”姚老先生手中拿着这突然跑出来的遗嘱,肉眼可见地精神萎靡了下去。
家门不幸啊!他早该想到的,下梁歪了,就是因为上梁本来就不正啊!
有他那堂妹这样的人,也难怪会有姚玮棕一样任意妄为的子孙了!
“你们母亲的遗嘱,如今金誉要被……”不对,他刚想到了什么,姚玮棕!
有什么灵光一闪,他苍老浑浊的眼睛又细细看了看遗嘱上的内容,突然他的眼睛里竟然迸发出了怪异的光芒来,那是一种类似于不可置信又不知该如何是好之类的情绪…
这是终于反应过来了啊,真是累人啊。姚玮林就暗自摇头,这跟老人家打交道实在是太费劲了,阿棕小钰儿,回头你们可要请我吃顿大餐了…
“阿棕,你认为呢?”姚老先生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问这个不孝子孙。他只是紧紧地盯着姚玮棕,他的回应至关重要。
“伯祖父这是在跟我商量吗?”姚玮棕一手握着承钰,一手把玩着手机,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
姚老先生噎了噎,这臭小子。还会记仇了,真不孝。
姚怀顺道,“伯父,阿棕不懂事,要不您跟我商量,您是长辈,看这事怎么处理好?我都听您的。您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
终于等到这一刻了,丫的,硬凑了一桌麻将,这一晚上的累死人了。姚怀顺想,伯父,这把就看您了,您想通了,让您胡。您要是想不通,那就白白送牌给徐朗了。反正我是不在乎的,就怕您又哭唧唧。
姚怀顺又添了一把柴,“既母亲有嘱托,今日阿宁回来,我们姚家又多了一条血脉,我跟怀安当哥哥的,自是要爱护自家妹妹,一点钱财而已不在话下,也就当是见面礼了。”
姚大伯就腾地跳了起来,“不是姚怀顺你怎么回事?这是一点钱财吗?我就问你姑姑这份遗嘱你跟怀安知不知晓?这样的分配你不觉得不公平吗?”他指着阿宁问,
“我爸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还知道要人家证明她是不是姚怀宁呢,你呢?退休了多久脑子也退化啦?没看到你儿子刚把我儿子吓得屁滚尿流吗?你就不能学学他那手段和气势,不用多,拿出他一半的,敢把祖宗脸面当个屁把金誉名字都扔了的野性来,好歹要抗争一下啊!”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