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窦婴和灌夫两人年龄相差很远,窦婴年长,四十有九,灌夫今年三十三,性子更是截然不同,但他们却彼此引以为知己,逐渐成了忘年至交。
此时窦婴心里想着,如果能邀得灌夫一起去赴宴,多少有个伴,在一群白眼狼中,自己也不至显得太过落寞孤单。
马儿没跑多远,拐过一个路口,就看到了灌家豪宅的朱漆大门。门上茶杯大小的铜钉亮的晃眼,门顶匾额上“颖阴侯府”四个金漆大字映着夕阳,更是闪闪发光。
近门处两排长凳,原本会有些勇悍的家丁或食客聚着散着,但这会儿都不见了。
胖胖的门房灌贵摇着蒲扇,在打盹,听得马蹄声响,抬眼发现是窦婴,忙起身问候:“问魏其侯爷安,那个…食过了吗。”
窦婴知道二三十年来无论灌家的门人食客依附的豪杰如何流水般变化,这灌贵却一直跟随着灌夫,趁下了马也赶紧给灌贵道了个安,再问道:“仲孺在吧?”
灌贵:“在!在!都在后面乐着。我这就去给你……”
灌贵很努力地作势要起身,但体型有点太过臃肿,窦婴忙止住了他:“不忙不忙,你歇着,我自己去就行。”
灌贵招呼个小厮过来,看他接下缰绳,把马拉到系马石,又躺下摇蒲扇。
窦婴就自行跨过门槛,转过萧墙,马上看到十来个儿郎围坐在院中场地周围,而场中两条精光的汉子,缠着一黑一白的兜裆布,在场中如斗鸡似地盯着对方不断转圈窥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