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喝了,阿霖,你为什么不喝呢?”
“阿霖,我是真的想过……我们一家三口,好好活着……”
“前提是,你得把真心,交给我。”
太后仰头,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滴在了男人袖口那团酒渍上,慢慢洇开。
酒香再次飘到半空中,被风吹散了。
-
公主府。
府门大敞,混杂着浓重血腥味的夜风穿堂而过。
阿修已经感受不到浑身筋脉的存在了。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望向头顶那轮圆月。
脸部再次袭来一阵钝痛,他的半边颧骨被人碾在脚下,几乎碎裂。
“小子,还挺能扛,你就是这公主府的主力护卫吧?”
“真是条看家护院的好狗,啧啧啧,可惜了,你要是个西陵人,怎么着也能被我们西陵太子提拔成一等猛虎将……”
“我呸!中原人都是虚伪的毒蛇,哪里配给太子提鞋?”何越狠啐一声,又猛踹了心腹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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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心腹挠着屁股点头哈腰,“是是是,小的多嘴,小的该死。”
何越吐了嘴里的草签,又看到被刺得奄奄一息的萧总管,顿时笑了。
“老萧啊老萧,你说说你,放着好好的西陵人你不做,宁可给那小皇帝端屎端尿,伺候完他,又来伺候一个假公主,你图什么?”
萧总管身上血流如注,到处是窟窿眼,撑着最后一丝力气,扯开嘴角。
“你过来,杂家告诉你,为什么……”
何越眯了眯眼,看着满院子的残局——大多是被就地格杀的府中侍卫和死士,尸体几乎堆成了小山——他也不介意这个时候,杀累了,先歇会儿,就当听听故事了。
于是他走到萧总管身旁蹲下,凑近他,“说吧。”
萧总管朝他咧开嘴,牙齿和舌头都被血染红了,何越有些嫌弃。
“先皇是杂家的恩人,杂家这辈子,生是大成的人,死是大成的鬼……
“什么西陵人?没听说过!只听过一句话——
“西陵土贼,不得好死!我呸!”
一口血沫喷溅到何越脸上,甚至溅到了眼睛里,浓重的腥味在脸上散开。
他揉着眼睛,狂怒起身,一把拔出了腰间佩刀。
“老子先杀了你个不识时务的老东西!”
“先皇陛下!老奴来陪您了——”
刀尖入肉的声音像一声沉闷的叹息。
阿修不忍地闭上眼睛。
风里的血腥味,又浓重了几分。
脚步声重新逼近。
“好了,现在,该轮到你了。”
何越狞笑着,脸上的血迹被他胡乱抹开,重新蹲到了他面前。
一张难看的脸凑近,阿修忍住嫌恶,何越却仿佛发现了什么新鲜的玩意儿,盯着他的下巴看了好久,突然朝他伸手。
一张面皮被他揭下来。
“哟!还是个易容的!”
何越手里悠着那张面皮,眼睛忍不住细细端详眼前狼狈的少年。
“啧啧,有这样一张漂亮的脸蛋,遮起来做什么?”
边说着,何越的手已经拂上了他的脸。
“滚……”阿修咬着牙根,目眦欲裂。
“不如跟了本将,本将饶你一命,如何?”
阿修再也难以忍受这种羞辱,身体缓缓蓄力,攒足最后一丝狠劲,挣脱身后贼人的束缚,猛扑向了何越。
然后,一口咬在了他的脖子上,带着皮肉狠狠撕了下来!
“啊——”
“老大!”
“我杀了你!”
身后的随从提刀冲过来,突然感到脖颈处一阵刺痛,然后一阵湿意,鲜血在自己眼前喷涌出来,只两秒,便没了意识。
何越看着心腹脖子上那道血口比自己的还恐怖骇人,慌得一脚踹开阿修,紧紧捂着脖子环顾四周。
“什么人!”
“你们还傻愣着干嘛!这府里还有没清除的高手,快点给老子解决掉!”
“姓何的,省省吧,”从屋顶跃下一人,手里提着一把银亮的弯刀,刚一下来,就解决了两个扑上来的贼人。
阿修忍着剧痛抬头,看到来人时,又惊又怒,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