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魏福音一掌拍在梳妆台上,将台上瓶瓶罐罐的脂粉震起一层细细密密的轻烟,团团盘桓在空气中,又悄无声息地掉落在台面上。
小蝶知道主子这是真的生气了,也不敢多言,垂着眸宽慰了魏福音几句,径自替她收了妆台上洒落的脂粉。
“主子,奴婢虽入宫时间不长,但素来听宫人们口口相传,也大抵知道些圣上的脾性,宫人们虽然言论刺耳,话却没说错。奴婢想劝主子一句,一入后宫深似海,主子既嫁过来,便要趁着年轻貌美多替自己的后半生筹谋,这失了恩宠的女人,在这宫里的每一日都是煎熬。”
魏福音目光凝滞,水亮的瞳仁微微颤了颤,突然像泄了气一般。
“我自然知道你说这些是为我好,可是圣上不来,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小蝶轻声细语地询问,“那主子可知道,圣上是为了什么,不愿意到咱们这千秋殿来?侍寝那晚,主子可有哪里惹得圣上不悦?”
魏福音一言不发,神情凝重,小蝶知道不能逼得太紧,于是笑着安抚,“主子也不用过虑,安知这世间祸福相依,保不齐这并不是坏事。”
“此话怎讲?”
“主子可知道,宫里的女人向来惧怕圣上,因为早有传闻,一旦得圣上临幸,便是一只脚迈入了阎王殿。”
魏福音故作惊愕,抚着心口,“竟有这事?”
小蝶点头,带着神秘的口吻,“圣上在床第间偏爱些特殊花样,他的两个妾室都死的不明不白,听说尸体上都是些青紫斑痕,像是有长期受凌虐的迹象。”
小蝶说罢,突然警惕地看了看四周,“主子,这些宫闱密辛是断不能乱传的,否则便是大不敬之罪。”
魏福音点头,突然反问,“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小蝶一噎,不自然地躲开女人的目光,解释道,“奴婢同主子一条心,自然对主子知无不言。”
她见魏福音感动地点头,于是继续补充,“奴婢说圣上不宠幸您未必是坏事,就是因为这情况是破天荒头一遭。侍寝那晚,圣上没有为难主子,这些日子又不曾连着宠幸,说明主子至少是安全的,不至于威胁生命。”
“你的意思是,若我想保命,须得离圣上远远的,断绝恩宠,才能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