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十几名官兵冲破人群,神情严肃,冯善水三人立刻拔高警惕。
苏无愁沉声询问:“十夫长,怎么办?”
陈厌语气平静,“他不来找我们,我还要去找他们呢。”
“你们四个,站住!”
见士兵停下,人群自觉分流,让出一大片空地。
陈厌几人拱手,“有何贵干?”
隐在人群时还不显异样,但现在四人身前一空,陈厌身旁形容怪异的妖马令众兵一惊。
“该问的问,不该问的别问,跟我们过来!”
军官站在凉棚中,见陈厌四人过来,同样诧异,随即脸色一沉,喝问道:“尔等从何处来?”
陈厌抬手示意三人不要说话,并傲然看向他,“万俟卨,万俟御史你可认识?”
众官兵陡然失神,万俟卨堂堂一品大员,如今权势炙手可热,他们怎能不认识。
“混账!将军在问你话,何时轮得到你反问?”
陈厌没理他,继续问:“秦桧,秦宰相,你可认识?”
秦桧为相近十年,权倾朝野,莫说临安,天下又有何人不识?
见陈厌气度不凡,一开口又连搬出两尊大神,一旁士兵开始忌惮他的来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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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官心下也是狐疑,拱手道:“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你还不配知道我的姓名,立刻去禀报秦相,说北边来人了。
有十万火急的要事通报,耽误了急情,要你们脑袋!”
狐假虎威,再加上一身外溢的凶悍杀气。
陈厌一番疾言厉色,令众士兵心惊胆战,无人敢出声质疑。
军官心下恐惧,暗骂自己不开眼,怎么就拦了这么一尊煞神?
倘若他真跟万俟、秦桧二人有半点联系,自己前途不保啊!
“去,前往相府通禀!”
军官转身呵斥,一旁士兵刚应声要走,一枚漆黑药丸从陈厌手中抛出,飞到了他怀里。
“拿上这个,信物。”
“遵…遵命!”
士兵快步离去后,陈厌四人便旁若无人地在凉棚内坐下。
冯善水几个见军官点头哈腰于一旁侍奉,又好气又好笑。
……
临安城南的凤凰山下,是当今宋朝皇宫所在。
秦相府离得不远,与管理皇家事宜的宗正寺毗邻。
来往者皆是高官显贵,这里,是整个宋帝国的权力中心。
“秦相,你这一步棋走得好啊,釜底抽薪,我自愧不如。”
相府后院,满树的桂花含苞待放,在浓稠夕阳的熬煮下,香气开始浓郁。
凉亭中,御史中丞罗汝楫望一眼棋盘,无奈微笑,投子认负。
秦桧坐在他对面,面相威严儒雅,闻言摇头,“罗大人,这次,是我们被釜底抽薪了。”
罗汝楫听出了他的别有深意,敛起笑容,严肃道:“这个万俟卨,到底是怎么搞的?
竟将我等与陛下的暗中商议和盘托出……弄了咱们一个措手不及。
如果还按之前的计划走,势必会激起兵变。如今张宪等人远在淮河,又把持着三十万百姓,若他们反了,我等都要人头落地!
现在陛下龙颜大怒,但又碍着面子,既想和平解决此事,又按住奏折,不肯发粮,我等该如何是好啊?”
秦桧不咸不淡说一句,“陛下运筹帷幄,我等无须太过忧虑。”
“这帮武夫着实可恨……秦相,会不会是他们对万俟卨严刑逼供?”
“不好说,现在全是他们的一面之词。”
秦桧说话都轻飘飘的,每一句都不落在实处,罗汝楫心中冷笑,也不再多问。
这时,一名老仆匆匆行了过来,躬身作揖道:“启禀老爷,门房回报,说北关来人,有要事求见。”
“不知礼数。”罗汝楫冷声道:“何时卑贱士卒……也有资格来求见当朝宰相了?”
秦桧笑道:“既然不合常理,反倒应该见见,让他进来。”
“是。”
不多久,士卒在仆人的带领下,战战兢兢来到秦桧面前,没敢抬眼看,砰地跪在了地上。
“启…启禀秦相,城前有…有一男子,说从北边来,有急情要当面禀报秦相,不容耽搁…这是他给小人的信物……”
他的头砸在地上,双手捧着丹药,将其高高举起。
秦桧双眼微眯,噌一下,将那丹药抓在手中,如深潭般冷静的面孔,此刻阴晴不定。
罗汝楫也赶忙站了起来,脸色突变,将声音压至极低,不敢置信道:“这…这是金朝国师送……”
秦桧目光锋利,令其收声,随即冷喝,“秦三,你立刻带人随这位将士一同前往北关,将此人接入府中!”
“老奴遵命。”
士兵眼前一暗,此人…此人还真有这么大来头!
“等一下!”
“老爷还有什么吩咐?”
“抬轿子去,好生请入府内。”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