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铁衣嗯了一声,祝贺她美梦成真,然后问:“耕田的不行吗?吃苦耐劳,勤劳老实,一天耕一亩地,晚上回来还有力气做晚饭。”
“这种人就这么点出息,倒贴钱给我都不要。”张璇皱眉撇嘴继续道:“现在留在梨窝村的男人,要不是政策好,早饿得只剩一层皮了。寒哥哥,你说耕田的男人有什么出息?又怎么能把妻子养得肥白嫩?”
“嗯!富在术数,不在劳身;利在局势,不在力耕。你的出发点和梦想没错,但富家公子人人争抢,往往有数十个妻妾,你甘愿挤身其中?”寒铁衣问。
“愿意啊!穿绸着缎,总比跟着泥腿子住烂屋,穿烂衣冻得瑟瑟发抖强。”张璇走到寒铁衣右边,用左手拉他右手。
“寒哥哥,别怪我势利。你想呀,富人家的孩子与穷人家的孩子,谁的教育好?又谁的圈子好?就算不为我自己着想也该为孩子着想。寒哥哥,别说我言辞犀利,就你来说,是不是会多看几眼富家水灵灵的姑娘?而闭目塞鼻远远绕开邋遢污秽的农村丫头?”
能得到张集馨举荐的孙女,自也不是等闲之辈,这么一大圈绕下来,听得寒铁衣那是耳目一新,醍醐灌顶。
初听恶心,再听佩服,最后折服。寒铁衣仰脸哈哈大笑,点点头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道理虽然简单,但你不说,我真还不知道何时才能站在女人角度去领悟这层意思。”
“那你还赶我走吗?”
“暂时不赶了。”
“那你得奖我。”张璇走到寒铁衣后面,趴到他肩上:“背背我,以后嫁了人,就没机会出来开心了。”
枫树林中,曲径七绕八弯,时儿临水,时儿上坡,时儿直行。寒铁衣背着她,就在这样的路径上走了一天又一天,第五天,两人在东南角出水口处做晚饭。
煮的是鹿肉炖参汤。
张璇蹲在水边,撩着湖水问:“寒哥哥,就真的不能带我陪在你身边吗?”
寒铁衣往灶坑里添上木柴,看着她迷人的纤柔背影道:“我的生命剩下不足五个月了,五个月后,不是要害你孤独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