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了陈澈的意料。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是叶子川带去的符箓成了李家的催命符。
“你的意思,李家并没有通敌,他是被你弟弟陷害的?可你弟弟为什么要陷害李家?”陈澈问道:“还有,如果是你弟弟陷害,那曹丞相必然和你弟弟联手。曹一然和李明璋的关系一直不好,你弟弟又怎么会和曹一然联手呢?”
陈澈几句话,叶子臻眼睛一亮,他问的每一句都是案子的关键。
“我弟弟也不知道他送去的符箓里怎么会有通敌的文书。”叶子臻道:“他发疯似地要进天牢要说清楚这事儿。我哥哥叶子濬知道此事已无翻案的余地,就叫人把他打晕,送去了冀州玉清观。”
陈澈眉头一挑,原来是这样,并不是叶淮预见到宫中大乱而提前送走了叶子川,而是因为此事。
“那名女童呢?”
叶子臻不接话,“陈大人,你有没有胆子翻案呢?”
陈澈笑笑不说话,他哪里不知道,叶子臻是故意激他翻案。但此案涉及重大,可不是他想翻就能翻的。
叶子臻见他不吭声,着急地上前一步道:“你不会害怕了吧?”
陈澈敲了敲桌子,“害怕不是正常吗?曹丞相一手促成的案子,先帝钦定的案子,哪个人敢翻案?就凭你几句话,我就要拿自己的前途性命去赌?赌赢了,李家翻案,与我何干?赌输了,我前途尽毁,说不定还连累家人。”
叶子臻看着陈澈,他说的一句都没有错,这也是她多年来不敢露出一丝口风的原因。曹相致仕,可朝中势力依旧,李家也无男丁在世,任何一个外人来翻案,付出的代价都太大了,没有人会为了已经没有后人的李家拼上全部的身家。
想到这里的叶子臻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她捂嘴呜咽,一声声哭着李家的血和泪。
陈澈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刑部库房成堆的卷宗下又有多少冤魂呢?
叶子臻哭够了,缓缓行了礼,“陈大人若没有其他问的,我就先告辞了。”
陈澈看着她离开,所以李木子到底是不是李家的人呢?显然叶子臻不会告诉他这个秘密了。
月夜正好,洒下一地银辉。
陈澈看着底下孔家的仆人来来往往,前头依稀传来丝竹之声,他也一笑,背着手慢慢走下石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