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卡·安德斯回到寝室的第一件事,就是取下绑在猫头鹰脚上的回信。

信封封口有草藤拴着,拿在手上,能问道山野泥土的气息。

梅卡解开草藤,打开了封口,从其中取出了一封回信。

他皱了皱眉,似乎寄信的人只是回了一封信,并没有带来他想要的相片。

梅卡抖了抖信封,发现确实没东西后,才铺开信纸,读了起来。

“安德斯先生。”

“很高兴收到你的回信。我已经很久很久没听到我的哥哥,菲尔普斯·康伯的消息了。”

“我太想念他了,无时不刻不在想着。小时候我就很依恋我的哥哥,常跟在他身后满山遍野的跑。但后来,一场意外让我们分隔南北。”

“我这些年寄出的信很多很多,几乎每个月都寄出一封,时隔三十年了,如今退回的信封都堆积在我的柜子里,它们已经陈旧不堪了,像是座小山似的。”

“我曾幻想哪天,我那亲爱的哥哥会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但现在呀,我知道这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我因为这个幻想的破灭,将自己锁在屋子里,哭上了整整一天。”

“我还是我很感谢你,谢谢你,安德斯先生,你让我知道了我哥哥的消息,也总算了解了我的一个心愿。”

梅卡看到这一行文字有些皱皱巴巴的,像是眼泪掉在纸上干了后的样子,他仿佛看到一个苦等哥哥回家的妹妹,一边挥泪一边倾诉的模样。

“我那个哥哥呀,他太傻了,他始终不明白,我想要的不是让我的双脚和脸恢复原样,而是想要他回来呀,回到我们这个家里来。我和爸爸妈妈都是这么想的。”

“爸爸十年前已经病逝了,他和我一样,都只是普通人,妈妈因为思虑过多,虽然是巫师,但早已经白发苍苍,我还没敢将哥哥的消息告诉她,我担心她接受不了。”

“我现在和妈妈两人住在一块,日子即便谈不上殷实,也不需要为一日三餐而忧愁,你可以告诉我那哥哥,我们过的很好,不需要为我们担心什么。”

“至于相片,因为家里实在没有一张近照,只能由我母亲的魔法映照出我俩的模样,我已附在信的背面,请查收。 ”

“最后的最后,我恳请您为我送上一两件哥哥的旧物,那日记既然牵扯到巫师的实验,我不敢妄想,只求有其余的旧物,哪怕是一张报纸也行。冒昧请求,望您见谅。”

原来相片也带上了。

梅卡连忙翻过信纸,露出了欣喜的神色。

他原本以为出了什么差错,可能相片没寄过来,还得再寄信一封催一催,没想到是直接用魔法映在了纸上。

只见信上是一对母女俩的相片,女儿捧着父亲的相框,白发苍苍的母亲脸上满是皱纹,即便没有显露情绪,看着也有些愁苦。

女儿凑近母亲的耳朵,说了句什么,才让她露出了笑容,轻拍了下女儿的手。

只是可惜,

那女儿是坐在轮椅上的,一张脸都是烫伤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