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抚摸着不安的良心,故作镇定地掏出手机,出示了成功说服警员的身份文书,再一次借用了班布先生的威慑力,当起了仗势欺人的卑鄙之徒。
看到前行之地与帝皇使者的字样后,女校长的面容在短暂的一秒钟内经历了由冷漠到惨白、由惨白到置疑、由置疑到炙热的三重变化。但她的职业素养着实超群,她既没有为刚刚的傲慢道歉,也没有尝试着阿谀奉承,而是把招待少年的任务了当地抛给安保主任,叮嘱他务必遵从少年的命令、尽全力配合少年查案。
然后,她用不容回绝的语气令安保主任带着少年去处理事务,还礼貌地起身,将他二人送出办公室。
没走出两步,少年便用灵敏的耳朵听到了办公室里的祈祷与哀求声,被校长人前人后的两副面孔逗得不知所措。而安保主任轻蔑地笑了,还示意他看向贴在通告栏的文件,好心地说:
“别在意,文德尔先生。灰都大学的上一任校长事涉情色丑闻,两个月前才被撸光职务。我们的新领导是个推崇复古的守旧派,善于左右逢源,真本事嘛大致没有。再由着她这么折腾,学风能否搞好另说,学生的平均成绩定是要下降了。”
“是这样啊,谢谢你…你也是圣恩者?”
“当然。从第一次生产大衰退过后,格威兰的校园暴力冲突屡次升级,常有学生携带枪火与炸药到学校里回馈亲爱的同窗好友。灰都大学虽无这等前例,总还是要考虑最糟的状况、预备应急措施。包括我在内,学校里统共有十五位在职的圣恩者,即便他们多数挂着闲职,处理紧急事件还是绰绰有余。”
“您是指,斐莱绝不是在校园内遭人掳走的?”
“没错,你大可以相信我的保证。我们与大学管理层分属两套系统,严格来讲,我与校长的职位平级,无需受她摆布。她不愿帮你讯问相关人士,无非是害怕得罪几位富豪与参议员的子女而已。”
“谢谢您。我了解到斐莱的部分经历切实涉及某些家境不凡的学生。可要是在帝皇使者驾临温亚德后做绑架囚禁的勾当,未免任意妄为了。”
“查漏补缺总是妥当的。如有需求,我即刻通知他们的家人安排会面时间。现在,先到宿舍方去看看吧,兴许有警方遗漏的线索在等待有缘人的来临。”
“有劳您了,请问我该如何称…”
“大可不必,由第二巅峰的圣恩者所发出的敬称,我这种普通人可消受不起,文德尔先生。”
再入生活区,门卫们倒是风骨依旧,全然不晓得与主任同行的少年亦是圣恩者。二人登上楼,驻足于失踪者曾居住的宿舍门前。安保主任刚要开门,少年却拦住了他的动作,并轻快的揭掉封条,神色凝重地告诫道:
“有人来过。”
“我马上让他们查监控。”
少年很想说暂且不用,可考虑到祈信之力的保密因素,他还是回了声谢谢,转而用视界回顾宿舍的侵入者,很快就发现了同样来此寻找线索的阿格莱森。见这位博萨人既是圣恩者,也与黑水的人有过金钱交易,他推测出这应该是黑水雇来的帮手,便不多计较,等安保主任回来后留存了阿格莱森的影像资料副本,核实一番后声称这仅是名好奇心过盛的外卖员,与案情无关。
安保主任显然不打算饶了某些玩忽职守的人,冷着脸笑道:
“随意闯入学生宿舍,连封条的警告都不顾,确实符合他们的作风。”
“理由合适的话,灰都大学的生活区是能自由出入的吧?”
“严格来说,校外人员非必要不得进入生活区,奈何懒鬼躺上床就起不来身,连去趟教室都成问题,更别说到门口取餐了,哼,那恐怕比叫他们选修两门体育课还难。”
少年且听着安保主任打趣,悄悄用视界回望斐莱的住宿生活。在灰都大学,特别是在艺术学院表演系专业的修学者之中,混血者的英丽容貌最是能招蜂引蝶的花朵。不过斐莱本人是洁身自好,常用精巧的话术婉拒同学们的邀请。暗地里,他对格威兰的演艺圈嗤之以鼻,甚至在日记本里写过格威兰的戏剧市场已经失了灵魂与精髓、被一群出卖肉体与色相的下流胚霸占的犀利评语。
但来到康曼城闯荡,必要的应酬又推卸不得。正规的舞会酒宴,他还是要出席的。也正是在某场上流人士举办的舞会上,精通瑟兰传统舞蹈的他入了某位富家千金的法眼。但他对爱情的态度似乎别样严肃,面对有钱人的金钱攻势,他的回应是极其冰冷的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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