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没出岔子。果然啊,我还是个计划通。”

杨规跟张三丰两人轻功赶路,快如飞机,很快就来到了约定好汇合的地点,远远地已经能看到白振通的身影。

“张道长,杨少侠!”

白振通大笑着迎出来,“幸不辱命,文丞相在此!”

杨规看向了那个憔悴的中年男人。

文天祥首先一揖到地:“多谢诸位义士相救。”

杨规也还礼,“文丞相铁骨铮铮,杨某能救文丞相出法场,将来也算是美谈一桩。”

“这位杨义士,适才听白义士所言,可是‘神雕侠’杨过之子?”文天祥皱着眉头看向杨规,“如此说来,这可算是家学渊源。”

杨规看他态度冷淡,不由也疏远几分,“正是家父,文丞相有何见教?”

“当年你父为朝廷钦犯王惟忠,虐杀当朝大臣陈大方,曝其首级于临安东门的钟楼檐角,私掠当朝宰相丁大全,甚至敢夜闯深宫大院,听说杨义士此番救本官也是先入皇宫,再劫大臣,岂不于乃父如出一辙?”

文天祥满面正气,怒斥杨规。

杨规直接让他给气乐了,“我说老文,我们这可是为了救你。”

“本官是大宋的官,如今深陷敌手,大宋若能救,自然救的出,如不能救,自当为国尽忠、死而后已。我大宋乃是中原正统、礼仪之邦,如何能劫牢反狱、夜探皇宫,做出这等连蒙古鞑子都不如的事情来?”

文天祥大义凛然。

文天祥这话一出,不光杨规,连张三丰、白振通十人都变了颜色。

杨规死死盯着文天祥看了半晌,“文天祥,蝼蚁尚且偷生,我们冒着生命危险把你救出来,是为了让你在这教训的?”

“哼,人为人也,蝼蚁岂可比?”

文天祥拂袖冷哼,“生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人自然有偷生之本能,但我辈饱读诗书,自当存天理、灭人欲,若为欲望支配,那与禽兽何异?”

“老张,要不咱在这攮死他得了。”杨规直接抽出剑来架在文天祥脖子上。

“诶……”

张三丰和白振通大急,有心阻拦,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一时间众人心中尽皆埋怨文天祥,就算你心里是这么认为的,此时此刻,不说让你说两句好听的,闭嘴总会吧?

“哈哈哈哈哈!”

文天祥仰天大笑,“我在大宋时,贪官污吏尚敢弹劾,我陷鞑虏后,蒙古酷刑尚且不畏惧,何惧你游侠一柄长剑?文天祥若怕死,早投了元廷了!倒是你,无君无父,无法无天,比蒙古鞑虏尚且不如!”

文天祥周身上下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势大涨,若是儒家弟子看了,必然纳头便拜,此乃浩然正气,神鬼莫侵。

杨规认认真真盯着文天祥的眼睛看了好久,发现他毫无退避之意,就是一腔正气朝着杨规潮涌一般打来,试图让杨规认错。

杨规笑了。

他笑的很夸张,一开始是无声的浅笑,到后来哈哈大笑,捧着肚子缩到了地上,不停地打滚,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哈哈哈哈哈,好,好好。读书人一身正气,不畏刀剑,舍生取义,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