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那个孩子并非你的意愿下产生的,但它产生了就是产生了,哪怕你和白小姐之间没发生肉体关系,那这件事也将成为我心中的芥蒂。”
“我所求的并非你的弥补,因为这个世界上不是什么伤害都能被弥补。”
小主,
“离婚才是我最终的诉求。”
我看向审判长,“我只希望离婚。”
“钱财或许有很多人在意,但我更在意的却是自己的感受,在这段婚姻里面我并不幸福。”
“中场休息一下,稍后宣判。”
法槌落下,我的心好似也跟着悬了起来。
能不能离婚?
就像一根拴在我心上的弦,绷的越来越紧,生怕第一次的离婚诉讼,以完败结束。
审判员们纷纷离场。
双方律师也准备离场,我起身的时候,余光撇见薄宴时迈开长腿,竟然从被告席大跨步的朝我而来。
我一悚,即刻落座原地,借着坐着的姿势和宽大的外套遮掩身形,而原告席的桌子,也完美的把我包裹在内。
他居高临下,眼角眉梢都是隐忍而克制的暗潮。
仰望着他,我紧张的心脏快要从胸膛跳出来,却装作云淡风轻挤了个笑出来。
“有事?”
语调算是冷漠没有平仄。
“没事不能来看你,薄太太?”
他半玩笑半讽刺,偏偏那张峻挺昳丽的脸庞又太平静,看起来毫无情绪。
我心口一抽。
忽略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密密匝匝丛生出来的刺痛。
“你应该明白,我不想见到你。”
“所以我从你身边消失了半个月,而半个月后第一次见你,却是在离婚诉讼法庭,棠梨,你对我永远这么狠心。”
“……”
心疼汹汹而来,差点让我蚌埠住。
“你懂的,被践踏了底线的人总是会这样尖锐,就像你现在,这样气势磅礴的来质问我,谴责我,一模一样。”
薄宴时被我气笑了。
他眸光描摹着我,眼底锋利的东西消散,取而代之的都是浓浓的破碎和无奈。
我说完想说的,准备起身。
“等一下。”
薄宴时攥紧了我的手腕,那双跌出脆弱的眸描摹着我,“让我再看看你。”
“……”
我需要深呼吸,才能抑制腔子里越来越疼的刺痛。
然后我隐忍的,克制的看向他,笑了下,“薄宴时,你之蜜糖,我之砒霜。”
这句话就像是刺入他心口的刀,插的他猝不及防,骤然间他眉宇就拧成一团。
然后,手被烫到般,撒开。
疼痛在振击他的瞳仁,让他眼阔危险的眯紧。
手腕悬停着虚虚攥着我手腕的动作,许久没动弹。
须臾,才放下手,单手插入裤兜,抬起下颌轻笑一下,“好,我目送你,薄太太。”
最后三个字,几乎是从齿缝嘶泄。
我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开。
没给他一点余光。
但那道目光却炙热的如火,一路在如影随形。
我被怅然收紧心脏,又强迫自己从各种不忍中抽离。
和律师单独相处,我问他有多少把握。
律师的脸上终于露出浓浓的挫败,“你丈夫手中的证据对咱们很不利,而且他在堂上的呈词更加深了陪审团对他的印象,可能过半的人会认定你们夫妻之间还有感情。”
“……”
我来之前以为的八成把握,竟然在薄宴时缜密的证据链下,变成了微末。
“那怎么办?难道我终其一生也无法摆脱他吗?”
那股挫败好似能传染,让我整颗心不住的往下坠。
律师甚至在倒戈相向,犹疑的开口,“其实……棠小姐你有没有想过,即便你们离婚,你终此一生,恐怕也找不到如薄总这般爱你入骨,还优秀到这般程度的男人。”
“不如,你和薄先生商量一下,想尽办法打掉那个女人肚子里的孩子,你和他好好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