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涛客气了。我手上有几本文集,收录了朝中几位大人的文章,你可以拿回去仔细瞧瞧。”
两人正说着话,在盛紘的安排下,墨兰已经在屏风后面站着了。
从文炎敬一进来,她就开始打量着文炎敬,从长相到穿着打扮,越看心越沉。见识过王孙公子的富贵,她哪看的上长相平平、家境贫寒的文炎敬。
盛紘跟文炎敬聊了一会儿科考的事,考校完学问,问道:“伯涛,听闻你还未成家,你年纪也不小了,就没有考虑过先成家再立业?”
文炎敬一脸惭愧的低下头,“学生愚钝,为了供学生读书,家中已是不易。学生之前一直埋头苦读,以学业为重,未有过这方面的想法。如今科考在即,自当全力以赴。”
“伯涛过谦了,你年纪轻轻便是举人,才华出众,榜上有名是迟早的事,我很看好你。”
“谢盛公。学生能得盛公提点,三生有幸。”
文炎敬站起来行了个大礼。
盛紘笑着扶他起来。
小主,
双方心照不宣,一个想找女婿,一个表示愿意。
两人其乐融融,屏风后面的墨兰难受极了,气的转身就走。
走远了点,看附近没人,她的眼泪哗的一下就出来了。
云栽一边看向四周望风,一边小声安慰道:“姑娘,回去吧,小心被人看见了,要是主君知道姑娘不满,怕是会生气。”
“他生气,我还生气呢?这就是他给我千挑万选的好夫婿。”
墨兰抹着眼泪,愤愤不平。
“姑娘,不如去找林小娘。”
“找她有什么用?”
嘴里这么说着,墨兰还是去了林栖阁。
“阿娘,我爹呜呜……他要呜~”
一见到林噙霜,墨兰委屈的泣不成声。
“墨儿,怎么了?怎么哭成这个样子?”
林噙霜抱着墨兰,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她。
“不哭,不哭,有什么事跟娘说。”
哭了好一会儿,墨兰才抬起头,露出她那双红红的眼睛,委屈的诉说。
“娘,爹爹他说要给我挑个夫婿,今日还让我在屏风后面悄悄看过。”
“然后呢?你爹给你挑了哪家的公子?”林噙霜也急了。
“什么公子?汴京城里那么多高门大户我爹不选,偏偏选了个乡下来的泥腿子,家里世代务农。呜~”
“务农?”林噙霜惊的声音都大了几个度,“可,可是家里有田产铺面的地主?”
墨兰一下子哭的更大声了,“呜啊~不是,就家里有几亩地,一家子下地照料的泥腿子。”
林噙霜捂着胸口,有点喘不上气来,悬着的心彻底死了。
“我可怜的墨儿,你爹怎么会给你挑了这样的人家?”
“爹爹说那人才华出众,必定榜上有名。娘,我不想嫁给他。”
“娘给你想办法,墨儿放心,你金尊玉贵的养大,娘不会让你嫁给那样的人家吃苦受罪。”
林噙霜写了封信,找人转交给盛紘,信里一番回忆往昔,情真意切。盛紘看了心里有点几分动容和愧疚,林栖阁门口,他踌躇了一会儿,时隔多年,再次踏进林栖阁。
站在林栖阁的院子里,盛紘感到冷清萧瑟,与记忆里的热闹大不相同,心里的愧疚又浓了几分。
“主君。”
周雪娘出来迎接他,把人带进屋里。
“紘郎,你来了。”林噙霜声音哽咽,“霜儿此生能再见紘郎一面,便心满意足了。”
她蒙着脸,只露出一双眼睛来,双眼水盈盈的,我见犹怜。
大白天的,室内一片昏暗,盛紘看不清她的脸,那双眼睛泛着水光,格外的明亮,往日美好的记忆一下子涌上心头。
“霜儿,这些年,你受苦了。院里如此冷清,可是大娘子苛待你?”
“不关大娘子的事,是奴婢不想见其他人。”
看到盛紘脸上的不自在和心疼,林噙霜知道不能再铺垫了,她立即直入正题:“如今能日日跪在真人座下,为紘郎祈福,已经是霜儿莫大的福气。本不应该奢求其他东西,可墨儿年纪渐长。”
“霜儿不必担心,我已经为墨儿挑选了一位如意郎君。为人老实,又有才干,将来大有可为。”
“可是奴婢听说此人家世不显,家里世代务农,墨儿嫁过去岂不是要跟着吃苦受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