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思自己是丑人 一心夸正讲身份
恰是臭肉卖不过 白送人吃无人用
又曰
猛虎见面活吓死 谁敢调情把她捏
贞节可保天生就 人前夸正乐得说
果然风流似婵娥 他人见面就发呆
几乎难中临困死 不爱赀财无苟且
炼性工夫作到佳 暗里自有鬼神接
自然扬名天下知 贞烈女中算俊杰
此话并非言丑妇 男女都在其中说
15 庶人好胜学清艺妓女善清技甚强
诗曰
从来清艺最为高 专务精工意气豪
及问妓人会是艺 才知半世枉徒劳
昔有一庶人,禀性强暴,自幼而好胜,无论巨细等事,皆要占人之先,欲学显世之务。
一日,请问乡人老者:世上何艺为贵?
老者曰:艺莫过于琴棋书画,却是清客所务之事,第一高品。
此人听得这话,日夜下工,学了十年有余,自觉精熟,心里暗暗欢喜。他这一坊,都称他为高人,他自以为是。
一日出门望友,走出几百里之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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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见朋友自远方来,心上甚乐。叫了个妓女,给他劝酒。
他问妓女:你有何能?
妓女说:别无所能,只会琴棋书画。
他听得此话,就和妓女二人比并。
那妓女且比他件件都强,此人心上暗暗追悔。
我白下了十数年苦功,只当学会四者,就是高人,谁知下品人也会,早知如此该修我的心,养我的神,何必将有用之精神,耗与无用之处。
歌曰
十年工夫空劳力 学成与己才无益
古曰巧者拙之奴 巧人反被拙人役
想做清客人上人 妓女也会清客艺
早知当年学修炼 养神却是正主意
16 入色境师傅责谴改前非弟子夸强
诗曰
空度光阴十数年 深山静守逍遥天
虽心改旧归真路 道理未明徒爽然
昔有一道人,年方二十五岁,云游天下,访拜名师,穷理尽性。
一至六十有余,住一小庵,人称他为明人高士。
他这本处,有一善人,年方一十六岁,此人廉洁,一毫不苟,要拜他为师。
他观此人年轻,未曾传授除欲炼心的工夫,唯恐泄露。
此人到二十岁上,被匪人引坏,又嫖又赌。忽一日惹恼了他师傅,用绳将他绑了,重打一顿。
又对人羞辱于他,说:料你今生,嫖赌二字终不能改,你早早还俗去吧,免拉十方口债,后来变驴作马,难逃孽报。
此人一怒,不辞而去,数年不见。偶然来至堂前,与师傅叩头,叩毕站立一旁。与师傅折辩:
昔日师傅说我嫖赌二字,终不能改,弟子数年嫖赌二字未沾,其志何如?
师傅大惊,便说:数年不犯旧病,亦算是有志强的人。
又问:你这几年在那里居住?
徒弟说:终南有一深山,那里幽静,从没人去。我在那里修行。
师傅说:你把几年光阴空度了,反在人前自称志强,你岂知劝君大隐居尘市,何必深山守静孤。
此一宗话说的徒弟大愧无言。才知道理未明,住山避世,是自困自身矣。
歌曰
富汉吃斋真吃斋 抱女不淫真断色
混俗和光不入境 方到是处立丹基
道理未明就居山 野鸡藏头哄自己
果然明得阴阳理 才算奇男天下稀
17 害众成家天报应气投胸膈目无光
诗曰
借庙敛财已有年 臭名扬外见心田
气充瞎目遭天谴 我辈何须私攒钱
时,余在燕地,遇一善友,其人质朴,表里如一。
是日,余方晨眠,善友来至我处,便说:上天把良人错报了。
余起身即问:怎么错报了?
他说:我这里有个道士,前日一双好眼,昨日被雪映瞎了。
余说:天地之间,男女僧道甚多,因何别人都映不瞎,单把他的眼映瞎了。这其中必有缘故,你还得细细再查。
他说:我今日回去,在他家里走得一回,察访明白,再来告诉你。
他即刻回去。不日又来告说:那人当初是个邪人,好听邪言。
他村里有个堪舆,人都称为高人,他就当做高人。他们村东,有个潦池,堪舆一日路过池边,指着潦池便说:此潦池里,但修一座庙,此处必要出一洞神仙。他在旁边暗暗听得这话,急速就烦人说合,拿他的几十亩地,把那潦池换来。这也是他少欠那个人的,白把几十亩地送与人家。
他自己又花了几百银子,把这潦池中间叠起一个土台。想着盖庙,却无银子,从此改妆出家,当了道士,终日募化,把肩上穿了一个铁环,拉着一条铁索,天天游街叩头。如是数年,又收了许多徒子法孙。他庙里时常动工,念经做会。
本处县官,闻得他是高人,亲来拜望,和他讲了相与。这县官倒是他的伙计。但有财主告状,不问罪,先讲罚头,有钱的一千八百两罚银子。十分没有的,也罚他三五十两。罚下的银子,都送到庙里,教道士替他作阴功,修庙舍饭。
他有一个徒弟,那是真心出家的人。以来带着三百两银子,跟他学道,把这三百两银子,都舍在庙里。他见那个徒弟,是个正经人,着给他管账。
徒弟后来见他举动不实,修庙赊下旁人的砖瓦木料,他有银子也不给人。旁人三番五次,看看大约讨不到手就不要了。说:当我把这宗银子出了布施。他就与旁人磕头。那些人不过赌气着说,他先磕头将旁人詶住,如此软掯人。
再者官罚下的银子,他公用一半,私落一半,攒下的银子,归与何项,他那徒子法孙,都是他的儿子,侄子,孙子。但家里有事,谁把他奉承奉承,他就与谁几两。唯有那个出三百银子的人,是个外姓人,跟他学道,与他管账,唯有那个人知的真切。
一日那个徒弟犯了清规,他说:我如今老了,打不了你,我把你送到官上,打你一顿,递解回家。
惹恼了徒弟,徒弟说:我拿三百两银子,跟你学道,谁知道你才不讲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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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问:怎见得我不讲理。
徒弟说:你掯某窑匠银子若干,你掯某木匠银子若干。
他问:有何凭证?
徒弟说:出入的账,都是我一人经手,难道说我不晓得?柜里放着银子,旁人讨账,你不给人,旁人口里说舍,也不过是赌气的话,你就给人家磕头,把人家詶住,这岂不是掯人?还有官罚的银子,都交与你,教你舍饭修庙,你用一半,落一半,都攒了私财,拿回你俗家顾俗。你这岂不是害众成家?
他说:自古道,师徒如同父子,父为子隐,子为父隐。你一点包涵也没有,你把我的臭名倡扬出去,旁人都看不起我了。
徒弟说:我学你的道来,你才单讲的瞒心昧己。你曾记得我当初到你跟前,你教我学心口如一,人前不能说的话,人后做不得。我看你才是能说而不能行。我想依此为题,与你作一本语录,把你素日人前说的话,背后行的事,都书在纸上,传留与世,教后人好看。因何儒家成了圣,留下传书,那书上就是他生平行过的事迹,教后人照样而行。道家成了仙,留下丹经语录,也是教人照样而行。你今日才说,我把你的臭名扬出去了,旁人看不起你,又说父为子隐,子为父隐。那真人做的事,都不许人说么?
他听得这话,大叫一声,睡在床上,口里只说气死我了,气死我了。迟了一会起来,二目俱瞎。这是我打听的,桩桩切实,件件不差。
歌曰
身外扬出美名 心里暗存龌龊
未遇高人穷理 不知洗心寡过
自己拿成主意 每日参禅打坐
心心叫人奉承 就从此处堕落
徒弟揭短气瞎 人怨上天报错
鉴人必要究明 不究错怪有过
18 万人敌反覆求胜赛金刚通变达权
诗曰
从来两硬一须伤 何必始终战胜强
不是老人细指点 铁锤定要敌身亡
昔有二庶人,禀性刚暴,好习武艺。一人在东村,一人在西村,两地相隔半里。东村好汉,叫做万人敌,西村好汉,叫做赛金刚。人敌年长,金刚年幼,且是孤身。
他二人一日在会上耍拳,众人都看。那万人敌足下跶了个滑蹉,露下一空,赛金刚接住一腿,把万人敌打倒。众人呵呵大笑。
二人住了,天晚各回家去,人都称赞赛金刚。
众人说:万人敌亦是方圆的好汉,今日败在你的手下。
赛金刚年幼,不知进退,背地里对人批评万人敌,就有人告诉了万人敌。
那人敌说:俺两人耍拳,未见高低,原是我足下跶了个滑蹉,他打了我一腿,岂算他占了上风?他也不该背地对人批评。我明日要寻他去,我和他要分个雄雌胜败。
次日万人敌果然寻到他村里来,见了赛金刚说:我今日故来聆教,咱两个比并比并。
把他们合村人都招来,看他二人耍拳。两个人扯开拳势,走了几个回合,二人交了仗。
万人敌把赛金刚打倒,拳打足踢,指头指着眼窝里褒贬:前日你也不过是笼鸡玩索,你背地里满口炫扬,你那宗武艺子,还没有学精,你再学五七年来寻我。咱们再比并。
万人敌说罢,抽身就走。赛金刚起来,看见那本村的人,羞的面红过耳,回去睡了几天,气的连饭也吃不下去。
他本村有个老者,一日来至他家里劝他说:耍拳胜败,古之常理,何必如此生气。
这才心上微微宽怀。平日众人都称赞他,今日丢了这个底,本村的人都不作养他了。
他自己心上暗想:此处住不得了,今生不能出头了。写一张文约,连房带地一齐卖了。云游天下,访拜明师,问方儿学武艺,苦用工夫。
后来得异人传授,习神力千斤,拳棒可能盖世。心思:此时可该回去,和万人敌比并比并。
赛金刚使着两柄铁锤,每柄重四十余斤,此话按下不表。
单说万人敌,他们村南有个老秀才,幼年间在外方游过学,走过名山洞府,遇明人穷过理。善讲罪福因果,为人廉洁正气,与常人不同。万人敌素日最敬重此人。
一日他去探望老秀才,二人叙起家常,老秀才说:你这几年也不到我处来。
万人敌说:家事穷忙,少来看望。
老秀才说:我闻得前者,你作一件事,你和赛金刚两个人耍拳,赛金刚把你打了一腿,你心上不服,寻到他村里去,对着他的邻居亲友,你把他痛打一顿。又对人羞辱,你这一件事,岂不好胜太过?你走之以后,他气的几日连饭也吃不下去,把庄房田地,尽都卖了。他是个孤身在外乡,谁是他的亲友?他在你跟前丢了底,你又羞辱与他,他岂肯干休善罢不成?倘若他把武艺学精,还乡必要找你报仇。若他死于外乡,你两人来生遇着一处,还是冤家对头。你二人不为争田夺地,不为生意买卖,又不为银钱账算,无故的闲耍,惹出这一场祸来,你如今悔也不悔?
老秀才这话,才把万人敌提醒了。
小主,
万人敌说:我平日把这一件事,当成正事,以为得意,人前夸口。今日你老人家一说,我这不是自害自己,故结冤家?
从此改过。我只学务农守分,听其自然。
从此万人敌回去见了亲友,含羞带愧,七八日不思饮食。
这是有天良的人,有人说着他的毛病,他知道愧悔。
一日静坐,忽然想起,昔日我在庙里读书,我听那道士念的经书上,有几句话:众生多结冤,冤结难解息。一日结成冤,三世报不歇。此时要别拿一个主意,万人敌按下不表。
且说那赛金刚,先来到他本村里住了一宿,先打听万人敌还在不在,都说万人敌还在世哩。
第二清晨起来,把他那两柄锤,插在腰里,找到东村寻万人敌。
万人敌看见是他,满脸带笑,往前紧跑了几步,折膝跪倒,大放悲声。说:自从你走后,我后悔了这十年,那时我行事太过。
万人敌这一宗话,把赛金刚说的怒气全消。
赛金刚说:幸是你今日悔过,不是咱二人都不得活。我打死你,我还得与你偿命,你打死我,也得抵命。说罢,赛金刚把那两柄锤取出来,对着万人敌耍了一会。
万人敌吓得咬牙打颤,说:这两柄锤,力有千斤。方能施展,我才能拿百十余斤,二百也拿他不起,你要打来,我连架也架不开。若不是老先生教劝,准备今日死于锤下。
从此两不怀仇。又讲了没疑之交,拜为弟兄。
歌曰
人敌蒙幸遇秀才 说破凶性从此解
良言钻心能入骨 略闻片语智慧开
今朝改恶须向善 抽头退步学忍耐
遇见金刚双膝跪 金刚怒息不挂怀
十年冤仇一旦解 二人从新又结拜
又曰
一善也能化百恶 十年冤仇从此没
学会长拳并短打 一定招灾要惹祸
假若不遇老相公 定要遭凶见阎罗
暗使嫉妒掯害人 循环报应逃不脱
心灵性巧用计谋 常使远韬与近略
无益有损耗精神 不如洗心学寡过
19 执石捶胸前命定作歌自叫理当然
诗曰
莫道乞人不自强 前生罪果今生扬
市中打骂情难禁 孽苦将来各自伤
昔有一乞丐,其人力大无穷。手执石弹,重有二十余斤,睡在当街,自打自叫,顺口作一盘石歌云:
石头石头,冤家对头,狭路相逢,寻我好斗。
欲想不打,衣食不够。万般无奈,才走此路。
举起放下,就伤皮肉,疼痛难忍,泪向腹流。
过往君听,主何因由。不孝父母,失信朋友。
不尊长上,自残骨肉。打街骂巷,欺压邻右。
搠祸压尖,善事不做,婚姻说散,官词成就,
借势取利,暗受贿赂,明瞒暗骗,戥秤不够。
只图己富,管他难受。恶贯盈满,大祸临头,
报应循环,针也不漏。前世作孽,今生该受。
公要学我,亦挨石头。
20 县主请贤问大义先生就事道真情
诗曰
县主好奇相士欺 先生一解便无疑
去华反朴贪心止 主意何愁他与移
昔有一候补知县,在省时,闻得某县有个贤士,后时他就补了那县。
上任数日,使人去请贤士,那贤士推疾不来。迟了几日,知县亲自去拜,那贤士仍推疾不见。贤士使人说:待我疾愈之后,再来与太爷请安,此话按下不表。
且说有人与知县荐来个相面的,那相士把他相了一遍,就说他某年发科,某年会士,有几个公子,几个姑娘。又说:太爷是一品大人的相貌。说得这官喜的心痒难抓。就问:你从何处得这样的奥妙。相面的说:我是从麻衣神相上,参悟出来的。
这官听得此话,当下使人去,也买了一部麻衣相书,又与相面的赏银一百两。转荐与他亲家大老爷,他就把相书细看了几遍。
一日便说:我把相法先试一试,看应不应。
他把一个新来的内伺叫上来,他与内伺相面。他说你有几个儿子,几时遇过难,几时兴过时。
这内伺当下就叩头,说:奴才今日遇见神人了,件件相的不错。
这官还不凭信,说:我未必相的件件真切。
旁边又站着一个内伺说:老爷相的是实,奴才和他共过事,他家的事,奴才尽知。这老爷心上乐了,就把新内伺大用了。从此衙内都知道官好奉承。
又一日,有个衙役回话已毕,他就与衙役相面。
他说:你有几个儿子,几个女子,几时兴过时,几时背过时。这衙役更会奉承。说:小的常闻做官的人,都是天星下届。老爷的聪明,于常人大不相同。小的也看过相书,相的不准,哪有老爷这个灵验。这官喜极了,把此人就放了个总头役。从此与谁相面,谁就说相的是,他就提拔谁。
一日出城验尸回来,正走中间,对面来了一个人。走的身轻体快,脚下不带尘土。
官心中暗想:当日梁山寨上,有个时迁,人称为轻脚鬼,却是个飞贼。莫非此人亦是个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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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至跟前着意细看,这个人长的五形不端。
叫此人过来,住轿就问:你是个贼。
此人暗想:我若不应贼字,当下就要吃亏。紧赶说:小的二十年前做过贼,如今改过不做贼了。
官把头一摆说:去吧。
旁边有人跪下喊冤。官忽然扭回头来,见那帮轿的衙役,咧嘴而偷笑。官莫言语,叫这喊冤的下去补状。
官回衙迟了数日,把帮轿的那人叫来,便问:我前日在途路上,碰见那个人,我说他是个贼,你在旁边偷笑,必有缘故。
衙役说:小的笑的是我心里的事。
官发怒说:你若不说实话,我立刻就要打你。你赶实处说来,我还赏你。
衙役说:老爷路上问的那个贼,他和小的是邻居,那就是老爷前次拜的那个贤士,何尝是贼?
老爷羞愧了,把桌子一拍说:他不是贼,为何自应是贼。
衙役说:他若不应贼名,老爷岂不失了眼力,反惹恼了老爷,他就要挨打。
老爷说:照你这说,我的相面,必定都不应了?
衙役说:小的不敢说。
老爷说:我不怪你,你只管说。
衙役说:老爷相某人有几个儿子,几时兴,几时衰,他随着老爷说。老爷相某个人没儿子,他亦随机应答。他现掇着老爷的饭碗,他要说相的不真,恐老爷生怒,他的饭就吃不成了。
衙役说毕,这官如梦惊醒一般。
又问:前次与我相面的那人,他怎么相的灵应。
衙役说:他先把老爷访问明白,然后才相,焉有不应之理。
老爷听得此话,忽然醒悟了。又问:你和那贤士是邻居,前日我错问了,他回去怪我莫怪?
衙役说:小的没听见。他目前卖房卖地,他说:此处我住不得了。
老爷闻得此言,更觉愧悔。当下把相书,对着衙役,用火而焚之。自言自语:从今以后,再不与人观容相面了。
以下化上 贤者自出
看过麻衣相 便把人来量
心田全不论 祸福观气样
人心多变换 岂在脸上相
话说老爷问衙役,你把那贤士,想方儿能请来,我放你个头役。
衙役应下,当夜回去,找着贤士,把老爷相面追悔,并焚书的事,告与贤士。贤士听得,心中大喜。
便说:他前次请我,我推疾不去。他又亲自拜我,我又推疾不见。两次不会者为何?我不知他的禀性,不敢乱交。今日听你这一说,此人能悔过,后来有出息,我明日就去。
衙役回去禀了老爷,次日老爷衣冠整齐,等候贤士。贤士清晨去拜,老爷开中门迎接,二人携手进了书房。
老爷就叩头说:前者弟在路上发狂,冲撞老先生,望祈恕罪。
贤士说:老爷是父母官,小人是子民,实不敢当,也与老爷叩头。说:前者小人身有贱疾,慢待老爷,望祈恕罪。
二人就谈今论古,知心友至话偏长,直说了一日。老爷又问:我想人生天地之间,要做好人,难立主宰,情愿聆教,望求先生指示。
贤士说:我常闻高人云,有钱难买自主意。昔日关公在曹营时,爵禄不能移其志,色财不能乱其心。胸中单凝忠义,主意稳似泰山。孔子在陈绝粮,弦歌而不辍,那才是听天受命。
老爷又问:目前我怎行即是?
贤士说:扬汤点沸,不如灶底抽薪,未伐其树,先搜其根。依小人之见,先去其奢华,当反其淳朴。俭用不必过贪,万事听其自然,方得安妥。
贤士说毕,告辞就走。老爷送出贤士,回来坐着床上,自心暗想:此言甚是。
歌曰
衙役一笑方遇贤 先生说破病根原
要学好人反淳朴 受命二字是真言
宁可饿死不乱意 妄贪失节岂是贤
减用自然贪心止 心轻之后神方安
性澄寂然人定静 定静慧生非等闲
经曰智慧能变才 才广处事做清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