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更作庵,天忽大雪,人屋多坏,先庵倒。人往不见所在,恐已冻死,乃共拆庵求之,见先熟卧于雪下,颜色赫然,气息休休,如盛暑醉卧之状。人知其异,多欲从学道,先曰:“我无道也。”或忽老忽少,如此二百余岁,后与人别去,不知所适。所请者竟不得一言也。
孙登
孙登者,不知何许人也。恒止山间,穴地而坐,弹琴读《易》,冬夏单衣。天大寒,人视之,辄被发自覆身,发长丈余。又雅容非常,历世见之,颜色如故。市中乞得钱物,转与贫下,更无余资,亦不见食。
时杨骏为太傅,使传迎之,问讯不答。骏遗以一布袍,亦受之。出门,就人借刀断袍,上下异处,置于骏门下,又复斫碎之。时人谓为狂,后乃知骏当诛斩,故为其象也。骏录之,不放去,登乃卒死,骏给棺埋之于振桥。后数日,有人见登在董马坡,因寄书与洛下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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嵇叔夜有迈世之志,曾诣登,登不与语。叔夜乃扣难之,而登弹琴自若。久之,叔夜退,登曰:“少年才优而识寡,劣于保身,其能免乎?”俄而,叔夜竟陷大辟。叔夜善弹琴,于是登弹一弦之琴,以成音曲,叔夜乃叹息绝思也。
吕恭
吕恭,字文敬,少好服食,将一奴一婢,于太行山中采药。忽见三人在谷中,问恭曰:“子好长生乎,乃勤苦艰险如是耶?”恭曰:“实好长生,而不遇良方,故采服此药,冀有微益耳。”一人曰:“我姓吕,字文起。”次一人曰:“我姓孙,字文阳。”次一人曰:“我姓王,字文上。”“三人皆太清太和府仙人也“时来采药,当以成新学者。公既与我同姓,又字得吾半支,此是公命当应长生也。若能随我采药,语公不死之方。”恭即拜曰:“有幸得遇仙人,但恐暗塞多罪,不足教授耳。若见采收,是更生之愿也。”
二日,乃授恭秘方一首,因遣恭去曰:“可视乡里。”恭即拜辞,三人语恭曰:“公来二日,人间己二百年矣。”恭归家,但见空宅,子孙无复一人也。乃见乡里数世后人赵辅者,问吕恭家人皆何所在。辅曰:“君从何来?乃问此久远人也。吾昔闻先人说云,昔有吕恭者,持奴婢入太行山采药,遂不复还,以为虎狼所食,已二百余年矣。恭有数世子孙吕习者,居在城东十数里,作道士,民多奉事之,推求易得耳。”
恭承辅言,到习家,扣门问讯。奴出,问公从何来,恭曰:“此是我家,我昔随仙人去,至今二百余年。”习闻之惊喜,跣出拜曰:“仙人来归,悲喜不能自胜。”公因以神方授习而去。习已年八十,服之即还少壮,至二百岁,乃入山中,子孙世世不复老死。
沈建
沈建,丹阳人也,世为长吏。建独好道,不肯仕宦,学导引、服食之术,还年却老之法。又能治病,病无轻重,治之即愈,奉事之者数百家。建尝欲远行,寄一婢、三奴、驴一头、羊十口,各与药一丸,语主人曰:“但累屋,不烦饮食也。”便去。主人大怪之曰:“此客所寄十五口,不留寸资,当若之何?”
建去后,主人饮奴婢,奴婢闻食气,皆逆吐不用;以草饲驴羊,驴羊避去不食,或欲抵触,主人大惊愕。百余日,奴婢体貌光泽,胜食之时,驴羊皆肥如饲。建去三年乃还,各以药一丸与奴婢驴羊,乃饮食如故。建遂断谷不食,轻举飞行,或去或还,如此三百余年,乃绝迹不知所之也。
董奉
董奉者,字君异,侯官人也。吴先主时,有少年为奉本县长,见奉年四十余,不知其道。罢官去后五十余年,复为他职,行经侯官,诸故吏人皆老,而奉颜貌一如往日,问言:“君得道耶?吾昔见君如此,吾今已皓首,而君转少,何也?”奉曰:“偶然耳。”
又士燮为交州刺史,得毒病死,死已三日,奉时在彼,乃往以药三丸,内在口中,以水灌之,使人捧举其头,摇而消之。须臾,曳手足似动,颜色渐还,半日乃能起坐。后四日,乃能语,云:死时奄忽如梦,见有数十乌衣人来收燮,上车去,入大赤门,径以付狱中。狱各一户,户才容一人,以燮内一户中,乃以土从外封塞之,不复见外光。忽闻户外人言云:‘太乙遣使来召士燮。’又闻除其户土,良久引出,见有车马、赤盖,三人共坐车上,一人持节,呼燮上车。将还,至门而觉,燮既活。因起谢曰:“甚蒙大恩,何以报效?”乃为奉起楼于庭。
奉不食他物,唯啖脯枣,饮少酒。燮一日三度设之,奉每来饮食,或如飞鸟,腾空来坐,食了飞去,人每不觉。如是一年余,辞燮去。燮涕泣,留之不住。燮曰:“欲何所之?莫要大船否?”奉曰:“不要船,唯要一棺器耳。”燮即为具之,至明日日中时,奉死,燮以其棺殡埋之。七日后,有人从容昌来,奉见嘱云:“为谢燮,好自爱理。”燮闻之,乃启殡发棺视之,唯存一帛,一面画作人形,一面丹书作符。
后,还豫章庐山下居。有一人,中疬疾垂死,载以谒奉,叩头求哀。奉使病人坐一房中,以五重布巾盖之,使勿动。病者云:“初闻一物来舐身,痛不可忍,无处不匝,此舌广一尺许,气息如牛,不知何物也,良久物去。”奉乃往池中,以水浴之,遣去,告云:“不久当愈,勿当风。”十数日,病者身赤无皮,甚痛,得水浴,痛即止。二十日,皮生即愈,身如凝脂。
后忽大旱,县令丁士彦议曰:“闻董君有道,当能致雨。”乃自赍酒脯见奉,陈大旱之意,奉曰:“雨易得耳。”因视屋曰:“贫道屋皆见天,恐雨至,何堪?”令解其意,曰:“先生但致雨,当为立架好屋。”明日,士彦自将人吏百余辈,运竹木起屋,立成。方聚土作泥,拟数里取水,奉曰:“不须尔,暮当大雨。”乃止。至暮即大雨,高下皆平,万民大悦。
奉居山不种田,日为人治病,亦不取钱。重病愈者,使栽杏五株,轻者一株,如此数年,计得十万余株,郁然成林。乃使山中百禽群兽,游戏其下,卒不生草,常如芸治也。后杏子大熟,于林中作一草仓,示时人曰:欲买杏者,不须报奉,但将谷一器置仓中,即自往取一器杏云。常有人置谷来少而取杏去多者,林中群虎出,吼逐之,大怖,急挈杏走,路旁倾覆,至家量杏,一如谷多少。或有人偷杏者,虎逐之到家,啮至死。家人知其偷杏,乃送还奉,叩头谢过,乃却使活。奉每年货杏得谷,旋以赈救贫乏,供给行旅不逮者,岁二万余斛。
小主,
县令有女,为精邪所魅,医疗不效,乃投奉治之。“若得女愈,当以侍巾栉。”奉然之,即召得一白鼍,长数丈,陆行谒病者门,奉使侍者斩之,女病即愈。奉遂纳女为妻,久无儿息。奉每出行,妻不能独住,乃乞一女养之。年十余岁,奉一日竦身入云中去,妻与女犹守其宅,卖杏取给,有欺之者,虎还逐之。奉在人间三百余年乃去,颜状如三十时人也。
卷七
太玄女
太玄女,姓颛,名和。少丧父,或相其母子,皆曰不寿,恻然以为忧。常曰:“人之处世,一失不可复生。况闻寿限之促,非修道不可以延生也。”遂行访明师,洗心求道,得王子之术。行之累年,遂能入水不濡。盛雪寒时,单衣冰上而颜色不变,身体温暖,可至积日。又能徙官府、宫殿、城市、屋宅于他处,视之无异,指之即失其所在。门户椟柜有关钥者,指之即开,指山山摧,指树树折,更指之,即复如故。
将弟子行山间,日暮,以杖叩石,即开门户。入其中,屋宇、床褥、帷帐,廪供酒食如常。虽行万里,所在常尔。能令小物忽大如屋,大物忽小如毫芒。或吐火张天,嘘之即灭;又能坐炎火之中,衣履不燃。须臾之间,或化老翁,或为小儿,或为车马,无所不为。行三十六术,甚效,起死回生,救人无数。不知其何所服食,亦无得其术者,颜色益少,鬓发如鸦,忽白日升天而去。
西河少女
西河少女者,神仙伯山甫外甥也。山甫,雍州人,入华山学道,精思服食,时还乡里省亲族。二百余年,容状益少。入人家,即知其家先世已来善恶功过,有如目击。又知将来吉凶,言无不效。见其外甥女年少多病,与之药。女服药时,年已七十,稍稍还少,色如婴儿。
汉遣使行经西河,于城东见女子笞一老翁,头白如雪,跪而受杖。使者怪而问之,女子答曰:“此是妾儿也,昔妾舅伯山甫得神仙之道,隐居华山中,悯妾多病,以神药授妾,渐复少壮。今此儿妾令服药,不肯,致此衰老,行不及妾,妾恚之,故因杖耳。”使者问女及儿年各几许,女子答云:“妾年一百三十岁,儿年七十一矣。”此女亦入华山而去。
程伟妻
汉期门郎程伟妻,得道者也,能神通变化,伟不甚异之。伟常从驾出行,而服饰不备,甚以为忧。妻曰:“止阙衣耳,何悉之甚邪?”即致两匹缣,忽然自至。伟亦好黄白之术,炼时即不成。妻乃出囊中药少许,以器盛水银,投药而煎之,须臾成银矣。伟欲从之受方,终不能得,云:“伟骨相不应得。”逼不不已,妻遂蹶然而死,尸解而去。
麻姑
汉孝桓帝时,神仙王远,字方平,降于蔡经家。将至一时顷,闻金鼓箫管人马之声,及举家皆见王方平,戴远游冠,着朱衣,虎头鞶囊,五色之绶,带剑。少须,黄色,中形人也。乘羽车,驾五龙,龙各异色。麾节幡旗,前后导从,威仪奕奕,如大将军。鼓吹皆乘麟,从天而下,悬集于庭,从官皆长丈余,不从道行。既至,从官皆隐,不知所在,唯见方平与经父母兄弟相见。独坐久之,即令人相访,经家亦不知麻姑何人也。
言曰:“王方平敬报姑,余久不在人间,今集在此,想姑能暂来语乎?”有顷,使者还,不见其使,但闻其语云:“麻姑再拜,不见忽已五百余年,尊卑有叙,修敬无阶。烦信来承,在彼登山,颠倒而先受命,当按行蓬莱。今便暂往,如是当还,还便亲觐,愿来即去。”如此两时间,麻姑至矣。来时,亦先闻人马箫鼓声。既至,从官半于方平。麻姑至,蔡经亦举家见之。是好女子,年十八九许,于顶中作髻,余发垂至腰,其衣有文章,而非锦绮,光彩耀目,不可名状。
入拜方平,方平为之起立。坐定,召进行厨,皆金盘玉杯,肴膳多是诸花果,而香气达于内外。擘脯行之,如柏灵,云是麟脯也。麻姑自说云:“接侍以来,已见东海三为桑田,向到蓬莱,水又浅于往者,会时略半也。岂将复还为陵陆乎?”方平笑曰:“圣人皆言,海中复扬尘也。”姑欲见蔡经母及妇侄,时弟妇新产数十日,麻姑望见乃知之,曰:噫!且止勿前。”即求少许米,得米便撒之掷地,视其米,皆成真珠矣。
方平笑曰:“麻姑年少,吾老矣,了不喜复作此狡狯变化也。”方平语经家人曰:“吾欲赐汝辈酒,此酒乃出天厨,其味醇浓,非世人所宜饮,饮之或能烂肠。今当以水和之,汝辈勿怪也。”乃以一升酒,合水一斗搅之,赐经家。饮一升许,良久,酒尽。方平语左右曰:“不足远取也。”以千钱与余杭姥,求其沽酒。须臾信还,得一油囊酒,五斗许。信传余杭姥答言:“恐地上酒,不中尊饮耳。”
又麻姑鸟爪,蔡经见之,心中念言:“背大痒时,得此爪以爬背,当佳。”方平已知经心中所念,即使人牵经鞭之,谓曰:“麻姑神人也,汝何思谓爪可以爬背耶?”但见鞭着经背,亦不见有人持鞭者。方平告经曰:“吾鞭不可妄得也。”是日,又以一符传授蔡经。邻人陈尉,能檄召鬼魔,救人治疾。蔡经亦得解蜕之道,如蜕蝉耳,经常从王君游山海。或暂归家,王君亦有书与陈尉,多是篆文,或真书,字廓落而大,陈尉世世宝之。宴毕,方平、麻姑命驾升天而去,箫鼓道从如初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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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夫人
樊夫人者,刘纲妻也,纲仕为上虞令。有道术,能檄召鬼神,禁制变化之事。亦潜修密证,人莫能知。为理尚清静简易,而政令宣行,民受其惠,无水旱疫毒鸷暴之伤,岁岁大丰。暇日,常与夫人较其术。与俱坐堂上,纲作火,烧客碓屋,从东起。夫人禁之,即灭。庭中两株桃,夫妻各咒一株,使相斗击。良久,纲所咒者,不如,数走出篱外。纲唾盘中,即成鲤鱼,夫人唾盘中,成獭食鱼。
纲与夫人入四明山,路阻虎,纲禁之,虎伏不敢动。适欲往,虎即灭之,夫人径前,虎即面向地,不敢仰视,夫人以绳系虎于床脚下。纲每共试术,事事不胜。将升天,悬厅侧先有大皂荚树,纲升树数丈,方能飞举。夫人平坐,冉冉如云气之升,同升天而去。
严清
严清,会稽人。家贫,常于山中作炭,忽有一人,与清语,不知其异人也。临别,以一卷书与清曰:“汝得长生,故以相授,当以洁器盛之,置于高处。”清授之,后得其术,入霍山仙去。
帛和
帛和,字仲理,辽东人也。入地肺山事董奉,奉以行气、服术法授之,告和曰:"吾道尽此,不能得神丹金砂。周游天下,无山不往,汝今少壮,广求索之。"和乃到西城山事王君,王君语和大道诀曰:"此山石室中,当熟视北壁,当见壁有文字,则得道矣。"
视壁三年,方见文字,乃古人之所刻《太清中经》神丹方及《三皇天文》、大字《五岳真形图》,皆着石壁。和讽诵万言,义有所不解,王君乃授之诀。后入林虑山为地仙,林虑一名隆虑,其山南连太行,北接恒岳,有仙人楼,高五十丈。
东陵圣母
东陵圣母,广陵海陵人也。适杜氏,师刘纲学道,能易形变化,隐见无方。杜不信道,常怒之。圣母理疾救人,或有所诣,杜恚之愈甚。讼之官,云圣母奸妖,不理家务。官收圣母付狱,顷之,已从狱窗中飞去,众望见之,转高入云中,留所着履一双在窗下。于是远近立庙祠之,民所奉事,祷之立效。常有一青鸟在祭所,人有失物者,乞问所在,青鸟即飞集盗物人之上。路不拾遗,岁月稍久,亦不复尔。至今海陵县中,不得为奸盗之事,大者即风波没溺,虎狼杀之,小者即复病也。
葛玄
葛玄,字孝先,从左元放受《九丹金液仙经》,未及合作,常服饵术。尤长于治病,鬼魅皆见形,或遣或杀。能绝谷连年不饥,能积薪烈火而坐其上,薪尽而衣冠不灼。饮酒一斛,便入深泉涧中卧,酒解乃出,身不濡湿。玄备览五经,又好谈论,好事少年数十人,从玄游学。尝舟行,见器中藏书札符数十枚,因问此符之验,能为何事,可得见否?玄曰:“符亦何所为乎?”即取一符投江中,逆流而上,曰“何如?”客曰:“异矣!”又取一符投江中,停立不动。须臾,下符上,上符下,二符合一处,玄乃取之。又江边有一洗衣女,玄谓诸少年曰:“吾为卿等走此女何如?”客曰:“善!”乃投一符于水中,女便惊走,数里许不止,玄曰:“可以使止矣。”复以一符投水中,女即止还。人问女何怖而走,答曰:“吾自不知何故也。”
玄常过主人,主人病,祭祀道精人而使玄饮酒,精人言语不逊,玄大怒曰:“奸鬼敢尔!”敕五伯曳精人,束柱鞭脊。即见如有人牵精人出者,至庭,抱柱,解衣投地,但闻鞭声,血出淋漓。精人故作鬼语乞命,玄曰:“敕汝死罪,汝能令主人病愈否?”精人曰:“能。”玄曰:“与汝三日期,病者不愈,当治汝。”精人乃见放。
玄尝行过庙,此神常使往来之人,未至百步,乃下骑乘。中有大树数十株,上有群鸟,莫敢犯之。玄乘车过不下,须臾,有大风,回逐玄车,尘埃漫天,从者皆辟易。玄乃大怒曰:“小邪敢尔!”即举手止风,风便止。玄还,以符投庙中,树上鸟皆堕地而死,后数日,庙树盛夏皆枯,寻庙屋火起,焚烧悉尽。
玄见买鱼者在水边,玄谓鱼主曰:“欲烦此鱼至河伯处,可乎?”鱼人曰:“鱼已死矣,何能为?”玄曰:“无苦也。”乃以鱼与玄,玄以丹书纸,置鱼腹,掷鱼水中。俄顷,鱼还,跃上岸,吐墨书,青色,如大叶而飞去。玄常有宾后来者,出迎之,坐上又有一玄,与客语,迎送亦然。时天寒,玄谓客曰:“贫居不能人人得炉火,请作火,共使得暖。”玄因张口吐气,赫然火出。须臾,满屋客尽得如在日中,亦不甚热。
诸书生请玄作可以戏者,玄时患热,方仰卧,使人以粉粉身,未及结衣,答曰:“热甚,不能起作戏。”玄因徐徐以腹揩屋栋数十过,还复床上。及下,冉冉如云气。腹粉着屋栋,连日尚在。玄方与客对食,食毕,漱口,口中饭尽成大蜂数百头,飞行作声,良久张口,群蜂还飞入口中,玄嚼之,故是饭也。玄手拍床,虾蟆及诸虫、飞鸟、燕雀、鱼鳖之属,使之舞,皆应弦节如人。玄止之,即止。玄冬中能为客设生瓜,夏致冰雪。又能取数十钱,使人散投井中,玄徐徐以器于上,呼钱出,于是一一飞从井中出,悉入器中。
小主,
玄为客致酒,无人传杯,杯自至人前,或饮不尽,杯亦不去。画流水,即为逆流十丈许。于时有一道士,颇能治病,从中国来,欺人言我数百岁。玄知其诳,后会众坐,玄谓所亲曰:“欲知此公年否?”所亲曰:“善。”忽有人从天上下,举座瞩目良久。集地着朱衣、进贤冠,入至此道士前曰:“天帝诏问公之定年几许,而欺诳百姓!”道士大怖,下床长跪答曰:“无状,实年七十三。”玄因抚手大笑,忽然失朱衣所在,道士大惭,遂不知所之。
吴大帝请玄相见,欲加荣位,玄不听,求去不得,以客待之。常共游宴,坐上见道间人民请雨,帝曰:“百姓请雨,安可得乎?”玄曰:“易得耳。”即便书符着社中,一时之间,天地晦冥,大雨流注中庭,平地水尺余。帝曰:“水宁可使有鱼乎?”玄曰:“可。”复书符水中,须臾,有大鱼百许,头亦各长一二尺,走水中。帝曰:“可食乎?”玄曰:“可。”遂使取治之,乃真鱼也。常从帝行舟,遇大风,百官船无大小,多濡没,玄船亦沦失所在。帝叹曰:“葛公有道,亦不能免此乎!”乃登四望,使人钩船。船没已经宿,忽见玄从水上来。既至,尚有酒色,谢帝曰:“昨因侍从,而伍子胥见,强牵过,卒不得舍去,烦劳至尊暴露水次。”
玄每行,卒逢所亲,耍于道间树下。折草刺树,以杯器盛之,汁流如泉,杯满即止,饮之皆如好酒。又取土石草木以下酒,入口皆是鹿脯。其所刺树,以杯承之,杯至即汁出,杯满即止。他人取之,终不为出也。或有请玄,玄意不欲往,主人强之,不得已随去。行数百步,玄腹痛,止而卧地。须臾死,举头,头断;举四肢,四肢断。更臭烂虫生,不可复近。请之者遽走告玄家,更见玄故在堂上。此人亦不敢言之,走还向玄死处,已失玄尸所在。与人俱行,能令去地三四尺,仍并而步。
又玄游会稽,有贾人从中国过神庙,庙神使主簿教语贾人曰:“欲附一封书与葛公,可为致之?”主簿因以函书掷贾人船头,如钉着,不可取。及达会稽,即以报玄。玄自取之,即得,语弟子张大言曰:“吾为天子所逼留,不遑作大药,今当尸解,八月十三日日中时当发。”至期,玄衣冠入室,卧而气绝,其色不变。弟子烧香守之三日,夜半忽大风起,发屋折木,声如雷,炬灭。良久风止,忽失玄所在,但见委衣床上,带无解者。旦问邻家,邻家人言了无大风,风止止一宅,篱落树木皆败拆也。
卷八
凤纲
凤纲者,渔阳人也,常采百草花,以水渍泥封之,自正月始,尽九月末止,埋之百日,煎九火。卒死者,以此药内口中,皆立活。纲常服此药,至数百岁不老,后入地肺山中仙去。
卫叔卿
卫叔卿者,中山人也,服云母得仙。汉元封二年八月壬辰,孝武皇帝闲居殿上,忽有一人,乘云车,驾白鹿,从天而下,来集殿前。其人年可三十许,色如童子,羽衣星冠。帝乃惊问曰:“为谁?”答曰:“吾中山卫叔卿也。”帝曰:“子若是中山人,乃朕臣也,可前共语。”叔卿本意谒帝,谓帝好道,见之必加优礼,而帝今云是朕臣也,于是大失望,默然不应,忽焉不知所在。
帝甚悔恨,即遣使者梁伯,至中山推求叔卿,不得见。但见其子,名“度世”,即将还。见帝,问云:“汝父今在何所?”,对曰:“臣父少好仙道,尝服药导引,不交世事,委家而去,已四十余年,云当入太华山也。”帝即遣使者,与度世共之华山求寻其父。到山下,欲上,辄火不能上也。积数十日,度世谓使者曰:“岂不欲令吾与他人俱往乎?”乃斋戒独上,未到其巅,于绝岩之下,望见其父与数人博戏于石上。紫云郁郁,白玉为床,又有数仙童执幢节立其后。
度世望而再拜,叔卿曰:“汝来何为?”度世曰:“帝甚悔前日仓卒,不得与父言语,今故遣使者梁伯与度世共来,愿更得见父也。”叔卿曰:“前为太上所遣,欲诫帝以大灾之期,及救危厄之法,国祚可延。而强梁自负,不识真道,而反欲臣我,不足告语,是以去耳。今当与中黄太乙共定天元,吾终不复往耳。”
度世曰:“不审向与父并坐是谁也?”叔卿曰:“洪崖先生、许由、巢父、火低公、飞黄子、王子晋、薛容耳。今世当大乱,天下无聊,后数百年间,土灭金亡。汝归,当取吾斋室西北隅大柱下玉函,函中有神素书,取而按方合服之,一年可能乘云而行。道成,来就吾于此,勿得为汉臣也,亦不复为语帝也。”度世于是拜辞而去。
下山见梁伯,不告所以。梁伯意度世必有所得,乃叩头于度世,求乞道术。先是,度世与之共行,见伯情行温实,乃以语之,梁伯但不见柱下之神方耳。后掘得玉函,封以飞仙之印,取而饵服,乃五色云母,遂合药服之,与梁伯俱仙去。留其方与子,而世人多有得之者。
小主,
墨子
墨子者,名翟,宋人也。仕宋为大夫,外治经典,内修道术,着书十篇,号为《墨子》,世多学者。与儒家途,务尚俭约,颇毁孔子。有公输般者,为楚造云梯之械,以攻宋,墨子闻之,往诣楚。脚坏,裂裳裹足,七日七夜到。见公输般而说之曰:“子为云梯以攻宋,宋何罪之有?余于地而不足于民,杀所不足而争所有余,不可谓智;宋无罪而攻之,不可谓仁;知而不争,不可谓忠;争而不得,不可谓强。”公输般曰:“吾不可以已,言于王矣!”
墨子见王曰:“于今有人,舍其文轩,邻有一弊舆而欲窃之;舍其锦绣,邻有短褐而欲窃之;舍其粱肉,邻有糟糠而欲窃之,此为何若人也?”王曰:“若然者,必有狂疾。”翟曰:“楚有云梦之麋鹿,江汉之鱼龟,为天下富。宋无雉、兔、鲋鱼,犹粱肉与糟糠也;楚有杞、梓、豫章,宋无数丈之木,此犹锦绣之与短褐也。臣闻大王更议攻宋,有与此同。”王曰:“善哉!然公输般已为云梯,谓必取宋。”
于是见公输般,墨子解带为城,以幞为械。公输般乃设攻城之机,九变,而墨子九拒之。公输般之攻城械尽,而墨子之守有余也。公输般曰:“吾知所以攻子矣,吾不言。”墨子曰:“吾知子所以攻我,吾亦不言。”王问其故,墨子曰:“公输之意,不过杀臣,谓宋莫能守耳。然臣弟子禽滑厘等三百人,早已操臣守御之器,在宋城上而待楚寇矣。虽杀臣,不能绝也!”楚乃止,不复攻宋。
墨子年八十有二,乃叹曰:“世事已可知,荣位非常保,将委流俗以从赤松子游耳。”乃入周狄山,精思道法,想像神仙。于是,数闻左右山间有诵书声者。墨子卧后,又有人来,以衣覆足,墨子乃伺之。忽见一人,乃起问之曰:“君岂山岳之灵气乎?将度世之神仙乎?愿且少留,诲以道要。”神人曰:“知子有志好道,故来相候,子欲何求?”墨子曰:“愿得长生,与天地相毕耳。”
于是,神人授以素书朱英丸方、道灵教戒、五行变化凡二十五卷,告墨子曰:“子有仙骨,又聪明,得此便成,不复须师。”墨子拜受,合作遂得其验,乃撰集其要,以为《五行记》,乃得地仙,隐居以避战国。至汉武帝时,遣使者杨违,束帛加璧,以聘墨子。墨子不出,视其颜色,常如五十许人,周游五岳,不止一处。
孙博
孙博者,河东人也。有清才,能属文,着书百余篇,诵经数十万言。晚乃学道,治墨子之术,能令草木金石皆为火光,照数里。亦能使身成火,口中吐火,指大树、生草即焦枯。更指,还如故。又有人亡奴,藏匿军中者,捕之不得。博语奴主曰:“吾为卿烧其营舍,奴必走出,卿但谛伺捉之。”于是,博以一赤丸子掷军门。须臾,火起烛天,奴果走出,乃捉得之。博乃复以一青丸子掷之,火即灭。屋舍百物,如故不损。
博每作火,有所烧,他人以水灌之,终不可灭,须臾自止之方止。行水火中,不沾灼,亦能使千百人从己蹈之,俱不沾灼。又与人往水上布席而坐,饮食作乐,使众人舞于水上。又山间石壁,地上盘石,博入其中,渐见背及两耳,良久都没。又能吞刀剑数千枚,及壁中出入,如有孔穴也。能引镜为刀,屈刀为镜,可积时不改,须博指之,乃复如故。后入林滤山,服神丹而仙去。
天门子
天门子者,姓王,名刚。尤明补养之要,故其经曰:“阳生立于寅,纯木之精;阴生立于申,纯金之精。夫以木投金,无往不伤,故阴能疲阳也。阴人所以着脂粉者,法金之白也。是以真人道士,莫不留心注意,精其微妙,审其盛衰。我行青龙,彼行白虎,取彼朱雀,煎我玄武,不死之道也。又阴人之情也,每急于求阳,然而外自戕抑,不肯请阳者,明金不为木屈也。阳性气刚燥,志节疏略,至于游宴,言和气柔,辞语卑下,明木之畏于金也。”
天门子既行此道,年二百八十岁,犹有童子之色,乃服珠醴,得仙入玄洲山去也。
玉子
玉子者,姓章名震,南郡人也。少好学众经,周幽王征之不出,乃叹曰:“人生世间,日失一日,去生转远,去死转近,而但贪富贵,不知养性命,人尽气绝则死。位为王侯,金玉如山,何益于灰土乎?独有神仙度世可以无穷耳。”乃师长桑子,具受众术,别造一家之法,着道书百余篇。
其术以务魁为主,而精于五行之意,演其微妙,以养性治病,消灾散祸。能起飘风,发木、折屋,作雷雨云雾;能以草芥、瓦石为六畜、龙虎,立成。能分形为百千人,能涉江海,含水喷之,皆成珠玉,亦不变。或时闭气不息,举之不起,推之不动,屈之不曲,伸之不直。或百日,数十日乃起。
每与子弟行,各丸泥为马与之,皆令闭目。须臾,成大马,乘之日行千里。又能吐气五色,起数百丈,见飞鸟过,指之即堕。临渊投符,召鱼鳖之属,悉来上岸。能令弟子举眼见千里外物,亦不能久也。其务魁时,以器盛水,着两肘之间,嘘之水上,立有赤光辉辉,起一丈。以此水治病,病在内,饮之;在外者,洗之,皆立愈。后入崆峒山合丹,白日升天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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