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那黑袍人只是匆匆一瞥,并未细看,便转身离去。
徐阶见状,心中稍安,然亦知此时不宜久留,遂于黑袍人尽数离去之后,悄然从案下爬出,欲趁夜色逃离此地,他蹑手蹑脚地行至门边,轻轻推开门闩,向外张望,但见月色朦胧,夜色深沉,四周一片寂静,唯有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犬吠,更添几分荒凉之感。徐阶心中暗自盘算,决定趁此机会,悄然离开古寺,返回府邸,再图后计,他小心翼翼地走出密室,沿着原路返回,心中警惕万分,生怕被黑袍人察觉,行至寺外,他见四周守卫已尽数撤离,心知此乃天赐良机,遂加快脚步,向城郊之外奔去。
夜色如墨,月隐星藏,徐阶疾步于荒野小径,心忧后患,步履不敢稍停。回首古寺,但见灯火阑珊,人影渐渺,心知已脱险境,然忧惧之心犹自难平,沿途草木丛生,风声鹤唳,皆疑为敌踪,心中惕惕,时或驻足倾听,唯恐黑袍人复来,行至半途,忽闻前方有潺潺水声,徐阶心中一动,循声而至,但见一流溪潺潺,水清石见,月色映照之下,波光粼粼,宛若银带。
徐阶行至溪边,俯身掬水而饮,顿觉神清气爽,心中稍安,复又以水净面,拭去面上尘土,更显神清气朗,继而,徐阶整饬衣裳,振臂前行,心念及府邸安危,步履愈急。
夜色虽浓,然月华偶现,指引其途。
沿途所遇,皆成虚惊,草木风声,不过自然之韵,徐阶心境渐宁,步履亦趋稳健。
忽而,远方隐现灯火,徐阶心中微动,知已近城郊。灯火阑珊处,或有乡邻未眠,可资问路,遂加快脚步,趋近灯火,果见数间草舍,灯光透窗,暖意融融。
徐阶至草舍前,轻扣柴扉,内有一老者闻声而出,白发苍苍,目光温和。徐阶略施一礼,道:“老者在上,晚生迷途至此,欲往城郊,还望老者指引迷津。”
老者闻言,笑而答道:“文士无须多礼,此去城郊不过数里,沿此路直行,过二里许,有一石桥,过桥即是。”徐阶闻言大喜,再拜致谢,老者亦不客套,摆手示意其速去。
徐阶辞别老者,遵其指引,沿路疾行,不消片刻,果见石桥横跨溪流,月色之下,桥影如龙,静卧水面,波光荡漾,更添几分幽静。徐阶过桥,心知已近目的地,心中稍安,然步履不敢稍懈,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