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总闷在一个地方，方才我给你的那些东西全都作数。只要你开心，只要能保证无恙，你想去哪里都不会有人束着。”

他喋喋不休向她交代了诸多事宜，听得她昏昏欲睡，头都大了。

霍晚绛抬起双臂，圈住他的脖子，在他胸前蹭了几下：“知道了，我又不是没生过孩子。”

凌央眉眼渐渐舒展开，他已是口干舌燥，却不忘对她说下最后的誓言：

“生当复来归，但若我真出了任何意外……死当长相思。”

这是晋武朝大名鼎鼎的武官出使匈奴前所言，后来，他就当真被匈奴人撵去极北之地牧羊，再回长安时，发妻离世，一切物是人非。

霍晚绛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又被他这番话气得忐忑起来。

她掐住凌央瘦削的脸：“凌文玉，我告诉你，你若真死了，我决计不会长相思。等念儿登基**，我不仅要垂帘听政，还要养百八十个年轻貌美的面首，成日将人带去你的皇陵里翻云覆雨气得你投不了胎。”

凌央被她掐得发痛，方知自己不该说出这样的话惹她担心，可他说的确实是实话。

他大笑着拨开她的手：“好阿绛，我不说了，不说了……我饿了，我们下床吃些东西吧。”

……

十月中旬，凌央和卫骁出征的前夜。

霍晚绛连日来都住在无极殿，再过三个时辰，凌央就要骑马北上了，她实在睡不着觉。

孕妇不宜熬夜，凌央多番催促她入睡无果，只能任由她摆弄他作战要用的各类装备战甲。

霍晚绛先亲手帮他擦拭完鹿卢，现下又坐在炭炉前取暖，一点一点帮他打理弓箭。

凌央现在所用的这套弓箭极其特殊，尤其是箭矢，与寻常箭矢不同，箭头更轻、更长、更锋锐。这样的箭矢要射中敌军的话，所需求的箭法也要高超一些。

而箭身上，还有凌央专程命人刻下的晋天子炎龙图饰。

据他自己说，这箭要箭无虚发，一击毙命，他要让每个死于利箭下的匈奴人都瞪大眼睛看清楚，要了他们命的正是大晋天子本人。

“阿绛，你都替我收拾一晚上东西了，什么时候才能奖励一下我？”

凌央走到她身后，弯下腰抱住她:“别折腾得太晚了，我真的会生气。”

霍晚绛眼皮已是熬得万分沉重，闻言，她将最后一只箭放入箭袋中，反手摸了摸他的脸：“好了，我这就去陪念儿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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