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晚绛原以为,她和卫骁从洛阳回来,关于他和凌央反目成仇的流言会适度减少。
岂料她低估了朝中群臣的野心,他们誓要借此事以挫一挫卫骁傲气。
凌央考虑半日,才缓缓启唇应答她:“阿绛,此次晋匈大战,我会披甲上阵御驾亲征,和舅舅一起杀敌。”
听了他的话,霍晚绛眼前一阵眩晕,双耳发鸣。
她才将怀孕的喜讯告诉他,他却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征……
霍晚绛抖声哀求:“你不要去,不要去,再有几个月我们的孩子就出世了。”
见她还能这般关切自己,凌央笑得肆意畅快:“天子一言九鼎,说出去的话哪能有不作数的?你放心,我和舅舅都会照顾好自己的。”
霍晚绛快要哭了:“他我倒是不担心,他的名字在匈奴可止小儿夜啼,可你毫无作战经验,便贸然与他同抗匈奴,我真的怕。”
凌央心疼地在她唇角落下细细密密的吻,他含糊呢喃道:“唔,你不知道吗?三年前广阳王试图东山再起,再度作乱,更是在封地行巫蛊之术咒我。那时便是我亲自率军将他一举击溃,还削了他所有食邑,贬他为空头侯爵,撵他自行开荒去了。”
“别害怕,我有作战经验的,且你忘了,我一身的本事都是舅舅教的。”
“至于你所说流言一事,阿绛,你信么?你信我和舅舅会因为这些事反目么?”
霍晚绛只知在他怀中摇头。
他笑眼弯弯:“那便对了,有你一人信我足矣,旁人算得了什么?”
“我先前说了不少大逆不道的重话,舅舅虽未说,可我也知道定是惹他寒心了……你放心,这是个消除隔阂误会的大好时机,我和舅舅会打疼所有人的脸,叫他们永远把臭嘴闭上。男人嘛,并肩作战出生入死一次,什么恩怨都会烟消云散。”
“这件事,舅舅亦不反对。”
他搬出各种例子与霍晚绛举证,她还能不清楚他的良苦用心?
也罢,他认定的事,哪怕她用腹中的孩子挽留也无法更改。
霍晚绛只能接受这个事实。
她的心跳得很快,甚至枕在他身前时,她耳畔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节律。
她看向凌央,一字一句千叮咛万嘱咐道:“去了前线千万莫要掉以轻心,我和孩子们都等你和舅舅回来。”
凌央又亲她一口:“我更放心不下你,阿绛,在长安好生养胎。方才那块令牌别丢,可助你自由出入宫中和卫府。”
他想起她怀着凌念在椒房殿时,最艰难、月份最大的那几个月,她却要被关在那一方小小宫室之中,关得她心灰意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