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妮儿在家吗?”
山上,刘婶儿抱来了一筐竹笋。
竹烟赶快出来,接了过去:“婶子,你咋来了?”
她眼眶红红的,像是刚哭过似的。
“哎,婶子也不好安慰你,虽然你姐不在了,但婶子在的,有什么困难找婶子,婶子能帮就帮,帮不了的,找别人帮你。”
竹烟的眼泪又出来了。
往篱笆里看去,土房子上挂着白帆,正中间是个奠字,以及亡故之人的照片,只是这照片是画的,画的属实有些抽象。
周清言跪在地上,给那人烧纸。
自上次柳朝阙把他们带回来后,就又离开了,一个月以后,那边传来消息,声称柳朝阙在做任务的时候,被伪装成百姓的脚盆鸡给杀了。
她本不信,觉得能够在敌军军营中七进七出的传奇人物,最后却草草收场,死的如此仓促。
可是接下来的证据她不得不信。
带着遗物回来的慕梨,染血的衣服还是之前见过的模样,最关键的是送到村里的讣告,郑重其事送的牌匾,以及领导人的慰问。
若是作戏,那也太过隆重了。
这几天里,时不时地有村民过来,上一柱香,或是为她祈福。
希望她往后能投个好胎,不用再颠沛流离。
竹烟在心中想着:“会的,在她们的世界,有吃的有穿的好,很多男孩女孩因为吃太多,烦恼着自己的身材,乞丐不会饿死在路口,善良的人们会送给他们食物和温暖。
人们不再只追求吃饱饭,他们会有更多的追求。”
只是这些,她无法宣之于口。
而有些人就和刘婶儿一样,抱来了各种蔬菜水果,或者是舍不得喝的麦乳精,又或者是几颗糖果。
她们将它们摆在桌子上,是只独给她的偏爱。
“姐姐,这个花送给你。”
双颊红红的小男孩,在膝盖还没有台阶高的年纪,就体会到了生死。
他被父亲拉着迈过了台阶,将从山上摘来的最新鲜的花献给了她,于是她的案台上,多了点芬芳的色彩。
“姐姐,爸爸说你去了很遥远遥远的地方,我们再也见不到了,那很远很远的地方是哪里啊,小狗想要去找你玩,却不识得路。”
“姐姐,你到了那里,不要忘了小狗啊,小狗会一直等姐姐回家的。”
“姐姐,天黑请记得回家,也要想小狗啊。”
竹烟都快在旁边哭成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