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口子,或许等你发现时,早已愈合恢复。”

他再拿起一根竹篾,轻而缓慢地抚过。

“你看,师父手上有刺吗?”

马灵耀摇摇头。

取出块丝绸,叠上几层。

唐肃玉用丝绸包裹竹篾再握住,手中施力,迅速抽出竹篾。

绸缎勾丝,出现缺口。

“发现其中不同了没?”

“一次慢且轻,一次快且重。而后者损伤了这块丝绸。”

想到他前世的身份和性子,唐肃玉只能尝试问道:“可有所得?”

“师父想告知灵耀,待人待物,方式不同,所得结果也会大相径庭。”

“孺子可教。”他继续循循善诱,“此为其一。其二呢?”

“其二——”

马灵耀愁眉苦脸,欲言又止,下意识又想用火丹烧掉丝绸。

“灵耀不妨想想,倘若今日是你手中丝绸,该如何避免勾丝损毁的结局?”

“不让它们接触呗。”他顺理成章地答道,“丝绸是贵重物,竹片不过是低贱之物。爹爹说过,修士命贵性高,要少与凡人往——灵耀不是有意的,师父莫怪。”

唐肃玉心底叹息。

修士与凡人差距甚大,所求亦不同。

有伟力存在时,阶级差距更为明显和固定。

若非天地限定成仙路需修心修道,雷劫、心魔劫都不缺,修士怕是能直接贬“凡人”为牲畜,圈养己用。

即便如此,大魏修士能有多少在意过凡人?

他没有和马灵耀说什么是对,什么是错,而是笑道:“那就要委屈你坐在师父的背篓里了。”

“师父哥哥,您的东西在灵耀眼里永远是最贵重的。”

庐州比巴陵更偏南些,气温没有那么冷冽,但也不是小娃娃能承受的。

唐肃玉裹住马灵耀脑袋、脖子,只露出一双眼睛,确保风吹不进,雨打不湿。

哪怕他能御炁驱寒,维持温暖。

切身体会,才是根本。

马灵耀张开双臂,任由师父抱起他放入背篓。

换下锦衣,穿好常服,唐肃玉背上竹篓,挑起扁担,如同市井小贩般向府外走去。

一路上小厮、丫鬟对两人视而不见、避而不察。

扁担弯弯、竹篓轻轻,悠然自得。

不经意“路过”虫若萤居住的院子时,剧情已经进展到两人相拥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