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洗没有说话,向来性子跳脱的人沉默下来是很可怕的,
北故不一样,他甚至还笑得出来,是那种阴鸷像是淬了毒药一样的笑,看起来虚弱苍白,却像是看似无害的纯白夹竹桃,带着阴湿怨意,
“那我呢,我和我哥十几岁无父无母,在人心算计中艰难度日,为什么连一个好的安排都不值得呢?”
“抱歉,原本是想将你们留在晨暮的,但是仇家侵扰,才将你们流失在外。”
“我和我哥在凡间祭拜祖父,遭人暗算,我流落地煞九渊五年,九死一生,这些你都可以不在乎是吗?”
“我很抱歉,但无能为力。”
“你如果知道我现在能解开这个诅咒,还会离开吗?”
“……”北深不语,就这么温情地看着北故,但他赌错了,
落入地煞九渊又出来的北故,不是北殷那种只会伤害自己的性子,地狱里的魑鬼教给他的,远比世道众人的伦理纲常多。
他问这么多,或许只是为了验证父母恩情也不过是人各为己,无用的东西罢了。
他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笑出声,带着疯感的少年,像是被泼了血吸食的怪诞妖鬼。
某一瞬间,北深似乎从他身上看到那些深缠他多年的噩梦主角……魑鬼。
北故的语气带着快意和迫不及待,
“行,苏洗,动手吧,你杀你爹,我杀我爹,也何尝不是一种兄弟情义呢,对吧,也算是全了咱们两个爹的兄友弟恭之意。”
北故没有伦常概念,亲爹亲娘不仁,他不生啖对方血肉,已是没有和魑鬼学个透底。
杀自己亲爹这样的事对于世人来说大逆不道,对他来说不过碾死一只蚂蚁一样无所谓。
这人简直就是个疯子。
苏逝水惊恐地呼唤,
“语娘。”
苏母明显有些为难,不舍地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