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怜猛然间睁开眼睛。
胸口闷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她仍旧心有余悸地盯着黑暗的上方看了许久,直到那一口气缓过来了,她才慢慢地伸手盖了下眼睛。
她刚刚做了个噩梦。
梦里光怪陆离,醒来之后什么也记不清,但在梦里的感受让她如同喘不过气一般的窒息。
汗湿衣衫,顾怜高烧未退,一场悸梦过后,仍旧是昏昏沉沉。
宋集烛再来时,身边跟着荧惑。
“……宋集烛。”顾怜沙哑着声音喊。
“你着了疯魔,”宋集烛滴水不漏地将这话扯走,“我不是宋集烛。”
他还没那么傻,当着荧惑的面承认自己的身份。
荧惑长皱着眉头上下打量了几眼顾怜。
当真是……狼狈啊!
顾怜抬头看宋集烛,她的视线大多模糊,只看了须臾,便低下头了。
“顾薪在哪儿?”
顾怜闭了闭眼睛:“……这些事情跟他都没有关系。”
顾怜快死了。
这样重的伤势换作旁人早就撑不到现在了,但是明掌门有意让顾怜当众伏诛,吊着她的最后一口气, 再加上刻不求被重新封印,先前留下的最后灵气护在她的识海内,愣是让她多活了这些时日。
但是根基已损,灵脉被碎、剑骨噬血、又是一场持续不断的高烧,就算顾怜想要活着,那困厄于身的噩梦也击垮了她的防线。
怎么办啊刻不求,她好像活不下来了……
但她仍有挂念。
顾薪呢?白苍呢?慕容详呢?
乃至是……那困在雪崖上的一角蓝袍之人呢?
是什么卦象让她从进入门派起就被针对?
后来人人都用这个卦象来讥讽抨击她。
还有谢霜,估计还在为醉花城一事而感到愧疚。
“宋集烛,”顾怜喃喃说,“放过他们吧,以后没人能拦你的道了,求你放顾薪一条生路。”
既然要死了,那她认罪了,保下顾薪就行。
顾怜未说出口的话,谁都能听得懂。
杀了她可以,好歹……别让弟弟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