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含玉没好气道:“这时候就别装模作样了,都这死出了,还不坐啊?”
何肆道了声谢,坦然坐下。
陈含玉拧着眉,问道:“说吧,有什么事情?”
何肆沉默片刻,然后坦然开口道:“陛下,大难临头,小子想求活,思来想去,也就只能求你了?”
陈含玉没想到何肆居然这般开门见山,却是嗤笑,“何肆啊何肆,你的脸皮如何修炼的?倒是有些金刚不坏了,求我?你这贱民?凭什么?你有什么资格求我?你配吗?”
利刀割肉疮犹合,恶语伤人恨不消,现在的何肆却是对于陈含玉的讥讽不以为意,已经受过诸般苦楚了,言语诛心又算得了什么呢?
甚至连心,何肆都已经没有了。
何肆态度恭顺道:“陛下所言甚是,小子确实是卑贱出身,之前是我鼠目寸光,愚浅顽固,不识大体,万幸陛下宽仁,不与我计较,还愿出手相助……”
“打住!”
陈含玉直接打断了何肆的话,斩钉截铁道,“屎可以乱拉,话可不能乱讲,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帮你了?”
何肆浅浅一笑,说道:“陛下之前动身蝙蝠寺,至少证明曾经是有心相助的,这点,我还是知恩的。”
陈含玉愣了愣,目光扫过一旁的刘传玉,心道,“不对啊?这小子今天怎么这么沉得住气了?说话也顺耳起来了,难道是刘伴伴教他的?”
刘传玉感受着陈含玉的目光,他是看着陈含玉长大的,了然他的心思,只是微微摇头。
陈含玉知道刘伴伴从不会做欺君之事,也就没有再怀疑什么,就是觉得这何肆,有些奇怪啊,得再探探他。
陈含玉面露不屑道:“你可别自作多情了,我去豸山,单纯是看戏去的,至于刘伴伴肯出手相助,更加不是我的授意,是他自作主张罢了,你少些自以为是,我最讨厌的就是自作聪明的‘聪明人’了。”
何肆刚要开口,刘传玉就先上前一步,拱手告罪,请皇帝定他罔上抗旨之罪。
陈含玉眼里也是闪过些无奈,自己不过是想敲打何肆一番,您老这么护犊子做什么?要不是知道你是个寺人,还真以为何肆是你亲孙子呢……
陈含玉语气缓和了些,对着身边秉笔太监说道:“元童,去看看他有没有受伤。”
庾元童点点头,走上前去。
刚要伸手触碰何肆,陈含玉就说道:“你看他干嘛呀?谁管他死活?叫你看你师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