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后三宫之时,何肆忽然闻到一股好大的烟尘废墟之味,眉头微蹙,怎么好像是有某处屋宇坍塌了?
何肆感觉不错,乾清宫东侧就是奉先殿,刚被被李铁牛大闹一场,的确是坍得就剩汉白玉须弥座的地基了。
何肆耐着疑惑,没有多问,他不问,刘传玉就更不可能多说了。
两人走入乾清宫中,乾清宫,是内廷后三宫之首。
黄琉璃瓦重檐庑殿顶,坐落汉白玉须弥座之上,连廊面阔九间,进深五间,殿内铺墁金砖。
后檐两金柱间设屏,屏前设宝座,陈含玉倒是就高坐其上,宝座上方悬“正大光明”匾。
宫殿高大,分隔数室,有暖阁九间,分上下两层,共置床二十七张,后妃们得以进御。
本来敬事房专司皇帝交媾之事,每日午膳,太监都会把几十张名牌置于大银盘中,和膳食一起端到皇帝面前,等皇帝餐毕,他就跪在地上等候皇帝“翻牌子”。
现在倒是不用麻烦了,如今进御最多的,不是妃子,不是昭仪,不是婕妤,甚至连美人都不是。
只是个住在钟粹宫,至今还没名没分的朱姑娘,听说是广陵人士,父亲是正四品广陵督粮道。
陈含玉高坐宝座,看着何肆。
何肆行了跪拜大礼,陈含玉没有开口,他就一直跪着。
本来这时候陈含玉不该接见何肆的,毕竟他可是胆大包天触怒了天老爷的存在,但看到他这副鬼样子,陈含玉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属实是有些凄惨了。
算了,就先问问情况吧。
陈含玉淡淡然道:“何肆啊,你这次大难不死,不回家待着养伤,怎么还火急火燎地进宫来了?”
何肆听不见,刘传玉提醒一声,他这才以气机振声,开口道:“陛下,小子耳朵几乎全聋了,斗胆请您用上些气机说话。”
陈含玉撇了撇嘴,“看样子连舌头也没了啊?这又聋又瞎的,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呢。”
陈含玉嘴上刻薄,却是老老实实传音入秘,何肆闻言笑了笑,说道:“到底是好死不如赖活着。”
陈含玉看何肆一脸淡然,缓缓挑眉,对着身旁侍从吩咐道:“给他扯个座,然后都退下吧,别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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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人依言照办,很快偌大的乾清宫中就只剩下陈含玉、庾元童、刘传玉、何肆四人。
何肆还是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