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什么兄弟情义?到了地下去再论吧。
兴王宫差些付之一炬,最后被一场大雨浇熄,却只发现了宗姬陈夏的焦尸,至于那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宗女陈蕴, 朝廷盖棺定论,对外宣称死于大火,如此一来,兴王一脉本就人丁稀薄,也就彻底绝了。
这大概是老皇帝最后的昏聩加慈悲了。
如今看来,的确养痈遗患,反受其乱。
陈含玉忽然问道:“永年,那师雁芙值得你如此推崇?”
李嗣冲趁机抿了一口茶水,笑道:“算不上多推崇,实话实说罢了,此女称得上智多近妖,我查过她的底细,却是一无所获,不排除她蛰伏多年未曾闻达的可能,但我更偏向于她是隐姓埋名,改头换面的存在,毕竟大宗师境界的人,真是少见,说起来,她现在还在地下幽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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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含玉点了点头,“还在的,其实这地下幽都不可动武犯禁的规矩坏了也就坏了,也就为了给李且来一个面子,毕竟他也住在尊胜楼中,师雁芙周围有众多行走盯着呢,与幽禁无异,她若是敢走出地下,元童自然会出手的。”
李嗣冲闻言,看向一旁的庾元童,笑吟吟问道:“元童,你如今是什么实力了?我好像有些看不透了啊。”
司礼监主掌批答奏章,传宣谕旨,无宰相之名,却有宰相之实,明明已经是十二监中“第一署”的地位了,然而这个内臣之首的秉笔太监待人却是依旧谦逊鲁顺,他嗓音柔和,回答道:“三品精熟。”
李嗣冲闻言,虽然早有高估,却依旧咂舌不已,“乖乖,真话?没和我逗闷子吧?”
庾元童点了点头,腼腆一笑,“都是托陛下的洪福。”
他这话不假,若是说李且来从关外带回天符帝陈符生侵吞的离朝武运一事,受益最大自然是吃绝户的陈含玉,而大多北人虽受雨露之恩,却只能吃到些残羹冷炙。
可庾元童不同,他是从龙之人,行攀髯事,就好像陈含玉的肚里蛔虫一般,吃够了陈含玉消化过一次的东西,决计没有吃积食的困扰,武道自然一日千里。
如今的庾元童,已经大致可以和出关前的刘喜宁相提并论了,至于出关再回京后只剩四品境界的刘传玉,不好说。
况且现在的刘传玉名义上已经换了个人了,不再是“师如父”的存在,他俩一人在司礼监,一人在印绶监,也不好有太多的交集,于理不合。
陈含玉看着李永年一脸难以置信的模样,笑道:“怎么?羡慕了?”
李嗣冲一瘪嘴,苦笑道:“能不羡慕吗?”
陈含玉促狭道:“那要不给你身下来一刀?我保证你也行的。”
李嗣冲闻言面色一僵。
陈含玉见状一语双关地揶揄道:“舍不得?别因小失大啊,这才是真正的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李嗣冲夹紧了双腿,厉声拒绝,“甭劝,没用。”
陈含玉眯眼,佯怒道:“大胆!怎么和皇帝说话的?”
李嗣冲也不惶恐,只是笑道:“抱歉,还当您是太子呢,一时间忘了板正态度。”
陈含玉眉头一皱,不悦道:“对太子就能近则不逊了吗?”
李嗣冲顿了顿,忽然笑着反问道:“不可以吗?”
的确他在陈含玉面前没有这么多想法,什么伴君如伴虎?
他若是再不和他推心置腹,这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就真该自称孤家寡人了,可怜得很。
陈含玉一拍桌子,“元童,把这欺君的贼子拉去净事房,劏了。”
庾元童真就依言照做,上前一步,钳住了李嗣冲的手臂,叫其动弹不得。
好汉不吃眼前亏,最后李嗣冲一番当机立断地认怂认错,总算叫陈含玉消了气闷。
陈含玉乌黑眼珠一转,忽然问道:“对了,那温玉勇下面是不是没有啊?”
李嗣冲被这陛下天马行空的思绪惊住,先是愣了愣,然后轻轻点了点头,这算是个不是秘密的秘密,他的子孙根是冻没的。
李嗣冲犯不着为了维护好友的面子犯欺君之罪。
陈含玉点点头,笑道:“难怪是那阴恻恻的性子,不阴不阳的,我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