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定主意,只待杨总镖头归来,二人把酒言欢之后,他就要踏上千里归家路。
一如往常的五月十五,何肆站在前庭之中,手持巨剑,全部气机用作透骨图,维持骨骼的断续。
内视之下,自己筋断骨折的伤势倒在好转,只是疗愈的势头有些缓慢。
估摸着没个三五个月难以痊愈。
好在还有阴血录,一身气机皆是附骨或者在血液中游走,并不依靠那些早就千疮百孔的经脉。
若是自己肯调用霸道真解炼化血食,那必然不可同日而语。
不过这是与虎谋皮,太过凶险,至今何肆只在王翡的操纵下炼化过一块白龙血食。
自棺中苏醒之后,他都是规规矩矩的当那承佃的债户,从未想过翻身做主人,无奈之时借用霸道真气,也是少借多还,从不敢耍小聪明,生怕留了什么祸根。
若非如此,他早就成了杀人盈野,嗜血狂狷的魔头。
何肆心有所感,大概明悟李嗣冲李大人也是如此对待这霸道真解的。
砥柱剑法,只有剑招,没有行气法门。
何肆重剑自下而上一挥,挑起一块五百斤的石锁。
石锁高高飞起。
运劲极巧,石锁在空中没有任何旋转,只是垂直上升,高过四合的院墙,有些诡异的滞空,又是重重落下。
何肆举剑横平,从侧面看去,好似一杆长秤,他以剑尖稳稳端住石锁。
只是手臂微微下沉一寸,映衬了那句“无商不尖”。
在场并非何肆一人,还有其他练武的镖师。
这番气力,端的恐怖,气是不强,力也不大,只是倚仗透骨图。
这骇人的一幕,若放在几日前还有人叫好,现在却是叫众人已经见怪不怪了。
议事厅堂的左厢腾出了一间琴房,如今已赎身脱籍的琴操大家屈盈盈正在抚琴。
似乎逃脱了那桎梏樊笼,赏心乐事,平日里以婉转哀琴为着的屈大家,此刻也会弹奏起《颐真》这样曲调明朗、欢快的曲子了。
何肆听闻这轻快活泼的曲调,心中忽然生出一股无缘无故与自己较劲的争胜之意。
难得少年心性道,“我一定要举着重剑,支持到屈大家此曲完毕。”
不对,此刻她以不是妓寨中人,再称大家就有些折辱的意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