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肆心有余悸,勉强说道:“大人说笑了。”
李嗣冲从袖中取出一物置于桌上:说道:“对了,这东西你还要不?”
何肆一看,这不正是自己从练刀之日起就不离身的小刀吗?
昨日出狱时他向狱卒索回不得,说是被移交了,原来是交给这位仪銮司大人了。
何肆收回目光,不动声色,说道:“小人出狱之时狱卒好心交代过,入狱之前的衣物、物品都不可再用,要拿到河边焚烧后,扔进常流水中,不能转赠他人,也不能置之不理,不然不吉利。”
李嗣冲摇摇头,哪里听不懂何肆话里有话,将小刀往何肆身前一推,说道:“你这小子,心眼太多,我不太喜欢。”
何肆伸手接过小刀,默默藏入袖中,心道,“那可真是要谢谢你不喜欢我。”
年轻伙计端上两人的吃食。
李嗣冲对着他说道:“茶冷了,换一壶吧。”
伙计眉头一皱,说道:“茶水免费的。”
那神情仿佛在说:不要钱的东西你挑什么?
李嗣冲哑然失笑,今天不过是没穿官服没有佩刀罢了,竟然遭人眼嫌了。
要是放在平日……算了算了,他也不是那种招摇之人。
况且,能来这茶肆消费的,有几个贵人?
其实他错了,伙计嫌弃的不是他,而是何肆,一个刽子手的儿子。
何肆给自己倒上一碗茶水,碗中遍是茶沫子。
这种粗茶不温不凉的时候才最难喝,现在差不多凉透了已经算好入口了。
何肆没什么胃口,无奈道:“大人,咱不如有话直说吧。”
李嗣冲摆摆手:“不着急,先吃东西。”
何肆只得低头扒拉着炒肝,因为不是对坐,所以目光能直视一旁桌上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