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明伸出手触碰着那些亘古的痕迹,仿佛也回到了那一日高天原坠落的天空。

樱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腰间依旧悬挂着那极具特色的一刀一剑,清冷的眉唯有在注视安明的时候稍有融化。

她自知欠安明许多,却总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樱在来到出云的这些年里刀术增长许多,但性格依旧是有些别扭,让外人根本无法猜透心思。

“这里为何如此荒芜?”

“数十琥珀纪前,八百万神坠于此处,出云自此被大日阴影所笼罩,”樱的嗓音清冷,犹如冻泉之水清澈。

“人们将此地称为禁忌,从那日之后,出云的中心区域开始北移,演变为如今源家所执掌之地。”

樱注视着不远处零零散散的几处农家,若非雷电家祖先发誓要在此处锻造出足以斩断高天原之利刃,神坠之地只会更加荒芜。

“樱姐姐,为何你不会恐惧?”

听到熟悉的称呼,樱沉默了片刻,轻声道:“你又怎知我的恐惧。”

樱摸着安明的脑袋,注视着与记忆中并无区分的身影,心底的情绪愈发难以辨别。

有时她会觉得,她所认识的那个安明已经死在了江户星。

樱不知该用何种方式去看待眼前的男孩。

安明只是表情平静的继续向前,“我想找寻自己的恐惧,或许那便是存在的意义,”他扬起头看向天空。

那里不仅有太阳,还有太阳之上的高天,他从高天而坠,终有一日也必将回归高天。

雷电凌一并没有隐瞒有关他的一切,在三岁那年便向他诉说了那一日的全部,以及樱为他取名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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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对我说,出云是适合锻炼剑术的星球,”樱露出几分笑意,喃喃道:“可我最终却成为了诏刀使。”

她想,也许这也是一种欺诈。

“未到尽头,又怎知结局?”安明微笑着说:“当一条路抵达极限,或许需要另一条路的启发。”

刀剑本同源,樱必然从中得到了全新的理解。

【六岁,你与樱一同踏上了前往诏刀殿的旅途,五年,这是源月笙留给你的时间,在十岁之既便将前往诏刀殿接受审判】

【最初的三个月,你留在了神坠之地,用自己的双眼感受着一切】

【被出云人们称为禁忌的神坠之地,到处都是黄灿灿的麦田,少有的几间农屋的方向飘扬起炊烟,还能经常看到雷电家的侍卫们巡逻】

“什么是恶兽?”

那是抵达神坠之地边境的日子,安明递给樱甘冽的泉水,提出了心底的疑问。

樱原以为安明会一直憋在心里,不过在没有亲眼见过恶兽前,的确很难想象那是怎样的生物。

“人们相信那是神的对立面,是源自大日的恶鬼,被侵蚀为兽。”

樱的脑海中却闪过些零星的画面,最终轻声道:“诏刀是神的力量,而恶兽,便是鬼的化身。”

“诏刀的素材源自恶兽,却被人们认作神的力量么?”

从安明嘴里说出的话语让樱常常认为他并非六岁孩童,而是那位智慧的欺诈师。

安明背负着行囊与芽衣的竹刀,如果他愿意的话,大可以接受雷电凌一准备的精钢长刀。

可无论是竹刀还是诏刀,对于安明而言都没有区别。

既然诏刀配不上他,那用竹刀又何妨?

“樱姐姐,你看到大日的阴影了么?”安明忽然扬起头,注视着天空的太阳。

在人们的视野内,天空总是蔚蓝的,唯有恶兽降临之时,那如同墨水般的黑滴入蔚蓝,渗透的脉络化作道道根须垂落。

而此刻,阴影蔓延之刻,恶兽如期而至。

当天空蒙上一层朦胧的暗色,雷电家的侍卫们立刻严阵以待。

樱的眼底闪过惊讶之色,就连她也无法做到提前感知恶兽的到来,眼前的安明却像是提前知晓了一切。

从高天原坠落出云的婴儿,究竟与那片虚无之地有怎样的联系?

安明熟练的从腰间拔出竹刀,“当初的我便是随着恶兽一同坠入出云,”他等待这一刻已经过了太久。

早在数个琥珀纪之前,恶兽于出云泛滥,人们只能固守仅剩的家园。

直到诏刀现世,在诏刀使的带领下,出云开始了漫长的收回失地过程,在这期间将恶兽一只不剩的驱逐出去。